回到办公室，刘青年马上打电话把朱方晓叫了过来。朱方晓已经正式加盟鹰天，收购饮料厂时他也全程参与了。
刘青年看到朱方晓第一句话就问：“如果我们现在退出收购饮料厂，会有什么后果？”
朱方晓吃了一惊。他知道整个收购过程非常波折，还闹出群架事件来，怎么会突然又退出呢？
但此时他并未先说自己的疑惑，稍微思考了下。
“严格来说，现在收购还没有完成。
如果我们不能按期付款，依照合同约定，30天后，经管委就可以重新寻找新的收购方。但我们缴纳的保证金和前期投入也拿不回来了。”
这和预估的差不多，刘青年沉思着。
“还有——”朱方晓犹豫着说，“真那样子的话，对鹰天的声誉影响很大。在银行系统，政府部门等很多方面都会非常不利。而且从以往看，到了我们这种地步又退出的还没有过。”
刘青年点点头。
“出什么事了吗？”朱方晓担心地问。
“也没啥。”刘青年淡淡地说，“出了点问题，我们可能不得不放弃收购。”稍微停顿了下，又说，“——你去找尚总他们再合计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损失降到最小！”
朱方晓满腹疑问，看刘青年心事重重，便转身出去找尚天云。
等朱方晓把门拉上，刘青年颓然坐下，心中更加烦躁。呆坐了两分钟，刘青年出门下楼，沿着厂区新修好的道路慢慢地一路前行。
看着平整的草坪，沿途点缀的假山、月芽造型，刘青年神思恍惚，心中一点点地变得空荡荡的。
这些东西当初费了太多心思！甚至在这三天里，整个厂区又发生了些许变化，多少人正充满希望地等待着在这里有一番作为！可是，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刘青年向着整个厂区望了一眼。突然又生出一股恨意来：等撤离时，这些新修建的厂房、文化牌，安装过的所有设备，全部拉走，甚至连那铺上的草坪……一根草都不留下！
接下来只专心做超市。现有这些人愿意去鹰天的接收，不愿意的让他们找经管委去。最好都去，闹他个鸡飞狗跳的……
想到这里时刘青年似乎有一种完全放松般的快意，仿佛雷雨金哲们真的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了……
“你想啥呢？”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刘青年恍然转身，立刻高兴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话刘青年下意识地就想伸开双臂，但胳膊抬起一半儿时猛然挺住，转脸向办公楼的方向瞟了一眼。
“别看了，大家都盯着你呢！”秋雨没好气地说。
“是吗？”刘青年有点不甘心。
但这时的确看到办公楼上有人正走下来。好像还有尚天云和王干。两人朝刘青年挥挥手，开上车出去了。
“尚总让我告诉你：贷款的事你别管了。他和王干再去想办法。”
“好啊！——我还真懒得搭理经管委那帮人了，让他俩折腾吧，反正也没戏。”
刘青年此刻是彻底死了心，实在不愿再考虑这件事。他心疼的其实是那拿不回来的一大堆钞票。
看远处正有人走过来，刘青年也不敢再有所放肆，规规矩矩地站在秋雨面前。
但陡然间却又情绪低落起来，他有点丧气地对秋雨说：“问你个问题，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
刘青年想起从当初的钱大旺、尚天云，再到今天的雷雨，为什么和他沟通起来都是特别的费劲呢？
“你现在才知道啊？”秋雨笑脸如花，“你何止是不正常啊——那就叫个二！”秋雨说完自己先开心地笑着蹲在了地上。
刘青年有点懵，这是他第一次听秋雨当面评价自己。
秋雨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笑着问：“你还记得当初卖啤酒时别人怎么评价你吗？”
“怎么评价？”
“别人都争着抢着把收瓶子的活往外推。你却倒好，主动去别人区域揽下这活儿。那会儿他们当面说你人实在，背后都说你有点缺心眼！”
刘青年呵呵笑起来，“这说明他们没眼光啊！——你看现在，在卖啤酒那帮人里，哪个比我强！”
刘青年这会儿有些小得意。在秋雨面前，他还真是挺愿意这么显摆显摆。
秋雨背起双手，像老师看待学生一样站在刘青年面前，含笑说：“对呀！这才是铁骨铮铮刘青年嘛！虽然神经是有点不太正常，但这正是与众不同之处啊！甚至还爱哭个鼻子，时不时抹把眼泪，这说明他其实也很正常嘛！”
刘青年被秋雨说得哭笑不得，朝秋雨身后又扫了几眼，那几名员工都微笑着又近了许多。
“要是换个地方，我现在都能把你吃掉。”刘青年“恶狠狠”地低声说。
秋雨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带头儿向前走去。刘青年紧走几步，也跟了上去。
“你也不用过于纠结。”秋雨勾回头看着刘青年，“在和政府部门打交道方面尚总更擅长些，这不是你的强项。”
刘青年不置可否。
“你有你的优点，还很多呢！比如——”秋雨又看了刘青年一眼，却不说了。
“比如什么？”刘青年很好奇。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很少谈过这方面的话题。
秋雨却笑着继续低头往前走。刘青年稍微加快了步伐。两人沿着草坪转了大半个圈子，秋雨却一直没说。刘青年心中痒痒，也不敢问。他在想，秋雨可能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