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明媚,透过树叶的间隙挥洒下来,投射的光影一片片地染上江雪的长发之上,硬是将那淡色化得深沉。

他的嘴角没有过多的弧度,双眸闭目养神,合手跪坐,眼前的茶品都未能引起他的丝毫注意。

偏是这幅模样,却难以让人用之前的态度去面对他,实在是难以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吧?那些过往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随后又把这笑声压下,飞速地跑开,只在那远远的地方观望着这边的情况。

这大抵是第一次,鹤丸国永与江雪正宗的和谐相处。

他们之间的“战争”已然不止一次,但是却有着相同的起因——江雪左文字。

一只爱好为玩耍捣乱的白鹤被一个徒弟控的强大武力师父压着打,这都是每一次鹤丸国永去江雪左文字那边捣乱时,所有人,包括鹤丸他自己,都可以预见的未来结果,只是也不知这只白鹤为什么在这样的威胁下仍旧不放弃让江雪变脸的计划。

“战争”可以因为江雪左文字而起,自然也可以因为江雪左文字而停。

此时的江雪正宗与鹤丸国永难得地放下了他们之间持续不断的偏见,全心全意地坐在了江雪左文字的身后,两人的神情出乎意外的认真,手上的动作不断,却是在努力地为江雪那根长长的马尾辫调整位置。

不断地将束好的长发重新放下,再度扎起,不知是怎样的完美主义促使他们至今都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一个让他们都能够感觉到满意的束发位置。

鹤丸国永有些苦恼地将自己的手放下,把这根马尾辫的位置问题交由江雪正宗,掏出自己准备好的发圈,笑着把他们专门留出来散在胸前而没有束起来的两缕长发持于手中。

手指灵巧,将他们编成漂亮的麻花辫,重新放回江雪左文字的胸前,观摩了一下现在对方的形象,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雪左文字对此只能无奈地一声叹息,缓缓地睁眼,那汪碧水中映照出鹤丸国永大笑的模样,他轻轻地抬手,把沾染上对方头发上的绿叶扫去。

鹤丸国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看见对方做了这个动作后就又收回了手,他也不客气,直接就抓住了江雪左文字的手,突发奇想地说道,“其实,江雪你的发质那么好,我们扎个双马尾也很好啊!”

江雪左文字嘴角一抽,要不是打不过你和师父的暂时联盟,我至于要坐在这里任你们打扮我吗?给你们扎个马尾就够好了,呵,还双马尾。

他默默地轻摇头,认真地表示自己的拒绝,结果得到了江雪正宗的一击。

江雪正宗因为他的动作,原本就要束好的马尾辫突然有些松开,不是很开心,他飞速地抬手对着自家不乖巧的徒弟弟的头就是一拍,“别乱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说话间,他仍旧没有停下自己的手,飞速地扎出一根马尾辫,满意地点点头,“好了,这个才是最佳的位置。”

随后目光一转,眯起眼睛看着江雪左文字胸前那两根长长的麻花辫,江雪正宗冷嘲了一声,“谁的品味这么没够格,麻花辫怎么配得上我徒弟弟的颜容?”

鹤丸国永深知这家伙是在讽刺自己,但是他就是不接盘,反而是伸出手,拉着江雪左文字,让他和自己一起站起,带着他就打算在本丸里转一圈。

江雪正宗呵呵一笑,指尖弹出两道细微的光芒,江雪左文字胸前的那两根麻花辫的束发发圈应声而断,柔顺的头发悄然地飘散开来,又回归原本的两缕长发的状态。

鹤丸国永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江雪左文字头上那根雕画着白鹤的发圈上停顿了几秒,轻哼了一声。

罢了罢了,不和这个家伙计较,就看在马尾的发圈还是我提供的份上!

江雪左文字其实是有几分哭笑不得的,他根本不是很明白,一大早上自己送走了出阵的弟弟们,却迎来了自家师父与鹤丸国永联手的恶作剧,偏偏自己还不能拒绝他们。

总感觉自己吃了哑巴亏的他一路跟着他们去了万屋,看着他们给自己一件件地挑选那些华丽的和服,还有那些发饰。

虽然挡下了一堆与次郎太刀所拥有的发饰同一品味的存在,却根本抵不住他们给自己买衣服的热情。

哦,据说这钱还是夏目贵志出的······

俗话说的好:既然无法拒绝,那就躺平接受。

江雪左文字只能是接受了这样的情况,任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把那些买来的衣服塞进去,任他们硬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给他换上现在的这一身服饰,任他们把自己拉出去,偏要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研究如何给自己扎一个“完美”的马尾辫。

他道不出这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江雪左文字总是感觉这其中暗含了什么。

他在那树下跪坐着,任由他们动作,脑海中却是恍惚间想起了那段记忆深处自己以为已经忘记的过往。

大抵三日月宗近他们都忘不了吧?或者说曾经与那大阪城有过关联的人都不会去忘记,那一场漫天的大火。

江雪左文字没有看过那一场的火焰,但是他却在那之前有过那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江雪正宗的身上来的。

那一日,自己的离去,江雪正宗塞进自己怀里的那个包裹之中,没有其他的事物,仅有的,是一套江雪左文字从不会去主动穿的华服。

华服意味着什么,江雪左文字从未忘却过,这却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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