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反常。
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陆正风皱着眉,目光深沉。
陆西好似毫无所觉,淡定地喝掉半杯牛奶才开口,“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
也就是说,这个点起床吃饭去上课再正常不过,并且,时间有限,有话快说。
陆正风自然能听懂陆西的意思,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认为不正常。
“今天你温姨和墨书搬进来,晚上早点回来。”
既是试探,也是命令。
“嗯。”陆西淡淡地应下,手上动作没有片刻停顿。
陆正风冷峻的脸上多出几分讶异,短短几秒内,他甚至揣摩出十几种可能性,最后都被他逐一推翻,心头被怪异的感觉压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当事人反倒事不关己。
“先走了。”陆正风起身,这话显然不是对陆西说。
温婉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拿起陆正风的外套送他出门,隐约间还能听到几句低声交谈。
纪墨书终于放下杯子,目光锁定眼前的人,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见她仍然气定神闲,让人完全看不透。
不由得说,“你在策划什么?”
“你觉得呢?”陆西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似乎早有预料。
纪墨书有种被人讥讽的感觉,脸色沉了几分,“不管是什么,劝你最好别乱来,既然你我不得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些事还是摊开说清楚比较好。”
这话题实在无趣,陆西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戏谑。
“这年头当个好人还真不容易。”
没头没尾的一句,纪墨书算是听懂了,紧接而来的是更多的不解。
谁都看出来陆西性子转变很大,大到如同脱胎换骨。他没理由相信单单因为从阎王殿走过一遭就大彻大悟痛改前非,这不像陆西,这事哪怕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但放在陆西身上就绝无可能。
说到底,还是过于反常。
加上以前的陆西……劣迹斑斑。
不等纪墨书想出个所以然来,陆西就放下交叠的腿,干净利落地起身。
“去哪?”纪墨书被陆西的动作弄得有些突然。
陆西扯扯嘴角,完全不想理他,索性迈着长腿三两步就出了大门。
“小姐……”老钟看了一眼走出大门的纪墨书,又从后视镜里看向陆西,有些犹豫。
“钟叔是想让我跟他打好关系?”陆西笑得邪气,语调玩味。
她知道老钟想说什么,若是平常,听听倒无妨。现在么,她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情不大美好,懒懒地,并不想应付那个人。
果然,老钟一听这话,立马想起前阵子的那场闹剧,神情尴尬,“……总归是一家人。”
陆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反正她不是真的陆西,要不是脑子里有那些记忆,她会连丁点的感觉都没有,至于胸口发闷的情绪,她等时间去治愈。
老钟说完,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他好几次从后视镜中观察陆西,只见她懒散,沉静如水,看不出半点异样。
直到最后一次,他刚抬眼,就被那双清冷的眼睛逮住,她分明什么都没说,可他竟不自主地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