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愚人节。
莫斯科城内硝烟四起,街面上人迹罕至,随处可以听到骤然响起的枪炮声。这些枪炮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最多持续几分钟就会销声匿迹。
机动骑兵什长张路从一具腐烂发臭的‘露’西亚国防军士兵尸体旁挪开脚步,他抬起头看到,临街大厦的三楼窗口里有个孝正往下望着自己,那孩子的母亲很快把他从窗边拽开。
这种时候躲在哪里探头张望都不安全,因为到处都有双矛八号单兵机体在活动,数十万台来自城外十号机体的机械幼崽们‘挺’着一对对合金长矛,肆无忌惮地在城内游‘荡’着,一旦发现有威胁的敌对目标,它们就会蜂拥而至,以肩头的长矛或掷或刺,直到目标被清除。
那具‘露’军士兵的尸体‘胸’口‘插’着一根合金长矛,矛尖透‘胸’而过,钉入‘混’凝土地面足有十厘米之深,当时抛‘射’的力度可想而知。
建制被彻底打散的‘露’军城防部队利用步兵武器和相位脉冲炸弹继续顽强战斗,张路的座骑是在城南公路口被一枚单兵投掷的小型相位脉冲炸弹摧毁的。除了自己的座驾,他还损失了六台仆从机和所有的零号机体。在剩余仆从机和闻讯赶来的双矛八号单兵机体的合力围攻下,那支伏击的‘露’军小分队迅速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能有幸保留全尸的不到一半人。
张路带领的机动骑兵是从伏尔加河畔绕道沃罗涅什过来的,他们最先的使命是现场确认‘露’军陆基聚能光束武器平台的毁灭。为了彻底解决可能威胁昆仑号的后患之忧,在三月份对‘露’西亚西部地区的二十发密集阵核轰炸攻势中,枢密院特别指定向伏尔加河畔地区投掷了两枚千万吨级氢弹。
如果没有之前三枚巨型相位脉冲炸弹的全球大扫‘荡’,以‘露’西亚战略防空军拥有的力量,或许还能拦截下这二十枚千万吨级氢弹中的大部分。
但是,战争没有如果。
两发千万吨级氢弹把陶里亚蒂和伏尔加格勒这两座河岸城市彻底抹掉。设于陶里亚蒂附近的‘露’军陆基聚能光束武器平台在核火之中化作一片鬼冢,当张路的机动骑兵什从核心爆点附近经过时,他们只能看到大片焦黑扭曲的建筑物,所有高于地表的小型物体无一例外被冲击‘波’吹飞抚平,十公里直径的大弹坑周边全是镜面般晶体化的地面。整整一百公里半径内,足肢车座舱内始终响彻着盖革辐‘射’计数仪声嘶力竭的尖啸。
伏尔加格勒,原来赫赫有名的斯大林格勒,莫斯科东南面的战略重镇和‘交’通枢纽,如今也变成了一座废墟。枢密院选择这座二战名城作为打击目标,一方面是这座城市对于‘露’西亚国家防御体系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是因为最新的侦查情报表明,‘露’军正在那里修建第二座大型陆基聚能光束武器平台。
见识了各种末日毁灭景观之后,张路奉命转道前往莫斯科执行战驰察任务。
枢密院需要战驰察员,以活人视角现场评估整个战场态势,这种特殊任务非擅长战术侦察的零号机体所能担当,也不是模拟台前的影武士‘操’控员可以胜任,通常情况下大多由信息部的外勤特工客串,这次恰逢张路的机动骑兵什在伏尔加河流域执行侦查任务,正好接下这桩差事。
张路压根没有想到,自己才进城就吃了个大大的开‘门’瘪。
与通过各种地下渠道流入民间的改装电融弹相比,可以单兵手持的小型相位脉冲炸弹对互助会机械化部队的威胁更大,仅仅一枚就能让几公里内的电磁和四元相位设备全部瘫痪。
所以,枢密院在城外部署的十号机体从来不会靠近城区,它们只在城外巡游并吞噬各种金属物体,偶尔也会派出数以千计的双矛八号单兵机体军团入城收集敌我双方机械化单位残骸。
望了一眼街面上那些‘交’错的巨型灰‘色’藤蔓,他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百米开外的一台二号仆从机。那是他麾下硕果仅存的四台仆从机之一。进城之前他已经预料到可能会遭到相位脉冲炸弹袭击,所以将自己的战术小队间距扩大到八百米范围,没想到这仍然不够远,最终的结果是瞬间损失了坐骑和六台仆从机。
现在,张路通过语音指示将三台仆从机分散部署在后方和侧面大约五公里远的区域内,仅在自己后面百米距离上留了一台防备敌方步兵群的二号机体。他手上的长弓电磁步枪也换成了‘露’制自动步枪,这种老式火‘药’武器不惧相位脉冲炸弹的冲击,又能保证他拥有最低的自卫能力。总的来说,他并不需要完成战斗任务。作为战驰察员,他当下需要赶往城中央己方机械军团的火线控制节点,申请借调一台零号机体向枢密院发送自己的观察报告。
这一路上,他看到的几乎全是来自城外的双矛八号单兵机体,这些半人多高的低阶机械兵像‘潮’水一样挤满了整个莫斯科的大街小巷,毫不见外地在那些巨大藤蔓表面蹦来跳去,搜索着母机给它们指定的特殊目标。
如果能找到影武士的无人机小队,他也许能更快获得一只零号机体。
不过,听到极远处稀稀拉拉的自动武器扫‘射’声,张路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是一种奢望。根据入城前从战场数据链获得的信息,大多数‘露’西亚武装部队的抵抗已经转移到了地铁隧道和排污系统中,只有在那些狭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