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臣虽然听不见外面有更多坦克引擎的大合奏,但左下角显示屏上出现的密集红点让他知道自己身陷重围,这种时候还留在宽阔的主干道上就是找死,他踩下加速踏板转头向南钻入一条小巷,不料迎面突然冒出一辆坦克,对方长长的炮管几乎要顶到蜘蛛车舷窗上。
安秉臣赶紧向右一偏,蜘蛛车一对前足肢搭上坦克前车身,后面两对足肢用力一蹬蹿上炮塔顶,再扭身一纵轻松跃上路边屋顶。
这一带虽然临近市中心,但除了几座商贸大厦外,大多数建筑楼层普遍不高,蜘蛛车如履平地,一会儿上楼顶,一会儿贴着楼墙,左冲右突,没费多大功夫就把那些笨重的坦克全甩到身后。
直升机上的谢尔盖少校在夜视仪中惊愕地盯着这辆不可思议的怪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竟真有这样的东西。
就在一分钟前,他仍然对这个任务抱有隐约的质疑,但现在,所有的疑虑荡然无存,他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捉住这辆怪车。
少校在通话器里下令:“所有单位尽量不要开火,当心误伤自己人。”
刚才他闻讯赶来正好看到这辆怪车近距离弹飞炮弹的震撼场面,很显然这东西刀枪不入,周围的己方坦克可没这个能耐,万一挨上一发失控乱窜的穿甲弹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既然主战坦克的120毫米线膛炮都伤不了这东西,那还不如省点弹药。
见到猎物逃窜,所有坦克全都开足马力追上去,可惜它们最大时速顶多六十公里,那还是在开阔平原地带才能发挥出的最高水平,在城市巷道中能跑到这个速度的一半就不错了。
最前面几辆坦克仗着皮厚直接破墙碾房,但几番撞击后速度仍在不可避免地下降。
就在此时,三架露军运输直升机从这群吭哧挣扎的庞然大物头上掠过,它们的腹下无一例外全挂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包,从直升机依然灵活敏捷的机动性表现来看,这些大包并不重。
三架直升机以平均三百公里的时速很快追上逃窜的怪车,这时安秉臣已经快跑到城南江边。
“撒网!”谢尔盖一声令下,三架直升机腹部的大包先后散开,抖出里面的一张张渔网,那是从渔业公司紧急征用的远洋捕捞网。这种钢丝和尼龙混编的渔网无比坚韧,再大的鱼也没法咬断或挣断它的束缚。
山里的猎人们经常用绳网兜住性情暴烈的野猪,野猪即使能拖着渔网挣脱也跑不了多远,绳网会挂住沿途的树根藤条石块,在越来越多的负重拖累下,野猪会越跑越慢,直至脱力晕倒。
这辆怪车虽然刀枪不入,但它有一个无法摆脱的致命缺点:小。小意味着轻,轻意味着质量不大。谢尔盖计划先用渔网困住目标,然后从直升机上抛下绳钩将这东西凌空提起,只要让它脱离地面,越野能力纵然再厉害也无用武之地。
第一张渔网落下,正好兜头扣住爬上屋顶的蜘蛛车。安秉臣只觉眼前一花,舷窗外多了一层菱形网格,蜘蛛车右后肢被网绳绊了下,一个趔趄从屋顶边缘翻下来,多亏另外三条足肢马上展开挂住楼墙,蜘蛛车沿着墙面顺势冲下,这个突然动作导致第二张和第三张渔网错过车身,直接从车旁掠过落到地面。
裹住蜘蛛车的渔网果然频频钩住居民楼阳台上的防盗窗条,车内的安秉臣当即感到车速放慢,慌乱中他无暇多想,只顾用力踩加速踏板。
蜘蛛车发力拽下半段防盗窗,冲上街面后继续狂奔,没跑多远又扯倒一根电线杆,街边两株间距太近的大树卡住贴地横拖的电线杆,两株大树瞬间被连根拔起,渔网上受力最大的几根混编绳索砰然崩断。
看到怪车重回地面,谢尔盖大呼:“钩住它,吊起来!”三架直升机早已放下带有钢钩的粗索,听到命令立即赶上去,意图甩动钩头挂住渔网。
这怪车看块头顶多也就三四吨重,运输直升机最大载重量五吨,因此只要能钩住渔网,轻松拖离地面绝对没问题。三架飞机的驾驶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各自一俯一抬,居然三架飞机垂下的钩绳全钩住了渔网。
谢尔盖少校的嘴角绽出满意的微笑,但他的笑容还未成形就僵住了。只见困在渔网中的怪车突然身上火光大盛,一枚导弹拔地而起,径直穿入居中那架运输直升机腹部,轰隆一声巨响,直升机变成个大火球,剩下两架飞机见状大惊,两位飞行员不约而同一起向上拔升,怎奈相距太近,双方旋翼交织碰撞,斩断的螺旋桨叶片呼啸着消失在黑暗中,两机均失去控制从半空栽下。三架直升机一毁两坠,但奇的是那三根钩绳依然未断,于是那辆怪车背后拖的累赘又多了三具直升机残骸。
被击毁的直升机只剩小半截,另两架坠毁的基本还是全尸,三机加在一起累计接近二十吨,这三堆钢铁残骸在怪车的疯狂拖拽下变成横扫千军的恐怖铁犁,挡在前方的一座十几米高的水塔转瞬间轰然垮塌。
这混乱不堪的一幕看得直升机上的谢尔盖汗毛倒竖,他是装甲兵学院的高材生,对各种军用车辆颇有研究,眼看下面这辆怪车虽然动作渐显笨拙,但奔行速度却依然远胜后面坦克的追击速度,怪车身后拖拽的东西比自身重量大得多,如此强悍到逆天的动力表现,己方主战坦克引擎功率纵然再翻十倍也绝难做到。
“第二分队,集中火力攻击它的腿部!”谢尔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