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县衙。
“周公公,究竟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蓝铁和望着迈着八字步,神态有些不可一世的大太监周慎,心里头很是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自个儿好像没有惹到这死太监。
“哼!咱家要是再不来,你蓝铁和不是都要翻天了吗?”
“无缘无故的就签令想要拿人,咱家问你,你手头上可有证据?”
周慎一进县衙大堂就咄咄逼问,而稍微一联想,蓝铁和心中就是一沉。但却又不敢甩脸子给周慎看,一时只能愣在当场。
别看明朝的文官,好像对太监有多么的不屑一顾。但当手握实权的大太监出现在眼面前时,几乎没有任何人敢炸刺……
斟酌了一番后,蓝铁和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抗声道。
“公公,想哪张云不过一介商贾。难道下官也不能拿他吗?还有就是公公所想要的证据,下官这里也有。”
“前日,下官那晚辈刚刚跟张云起的冲突,第二天天亮,尸体就漂在了秦淮河上……”
“砰!”
“你不必再说了,因为咱家发现你说来说去都是在说废话。你所谓的证据就是因为人家可疑就要拿人。咱家问你这是谁给你的权利?你脑袋上的乌纱帽吗?信不信咱家立刻就摘了它?”
眼见蓝铁和,竟然在自己出面之后,还想要搞点小动作,周慎顿时一拍惊堂木,放了一番,堪称是与文官集团撕破脸皮的狠话。
当然这小小的上元县令也代表不了文官集团,因此周慎可谓是毫无压力……
但劈头盖脸就被训了一顿的蓝铁和可就不这么想了,这点从其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涨红的脸庞,就可见一斑。
“公公,国法……”
“行了!你不必再废话了,有种你就试试!”
憋了半天,蓝铁和总算是平复了心境。正打算最后争取一番之际,周慎却是转身离去。
而望着这死太监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其留下的威胁之言,蓝铁和一口热血……
……
“你真亲眼见过其吐血?”
“公子,属下还能骗您不成?当时您不知道那个场面,简直就是壮观之极呀!哈哈……”
蓝铁和这个平素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上原县令当众被太监气吐血,这种事自然是普通劳苦百姓喜闻乐见的。包括张云的护卫亦是这般。
但张云闻讯后却一直是紧紧皱着眉头,这却让杨震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要不要属下……”不明白张云态度的杨震,于是出言相询并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
“不必了,刚刚杀了他家子侄辈,紧接着他这名上元县令又出了意外。你要知道外人可都不是傻子啊!”抬头看了一眼有些迫不及待的杨震,张云意味深长的道。
“可是……”杨震还想劝说一二,但此时的张云却没等其说完。就断然道。“没什么好可是的,不能让其从ròu_tǐ上消失,但本公子自然有办法让他从那位置上消失。你要知道这些官员平常不知道贪污了多少。只是一直都没人追究而已!”
“但没人追究并不代表就永远安全了,只要有人追究,他的屁股下全是屎!”
心中有了计较,张云也终于释怀。转而想给京里头递上几封信,但随即又想到文官的不可靠!
尤其是当碰到这种不过是一介区区商贾,却想要去黑他们自己人之际。恐怕这种不可靠,还要大上几分。如此,张云刚刚提起的笔顿时僵住了!
“罢了!看来今儿个晚上还得请哪太监……”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八月初九。
而经过一番千辛万苦,中间甚至被人搜身很是受了一番羞辱。方才挤进了号舍的张云很是感慨。
这明朝的科举,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尤其想到接下来几天里,无论吃喝拉撒,都须呆在此地张云脸色就有些发青!
但不管怎么说,想要有个举人功名。那就必须要亲自过来遭这一趟罪。
念头转到这,张云亦不再胡思乱想,转而开始默默的回想着考前背诵得倒背如流的范文,临阵磨刀,它不利也光啊!
没多久考题下发完毕,张云拿起一瞧,顿时心中一乐!
“看来在某些时候,明朝的文官们,还算是蛮有节操……”
接下来自不必多说,张云躺下就睡。直把许多还没来得及找到各自号舍的秀才看得双眼发直。
此举,自然亦惊动了巡逻的官兵,奈何从来没有哪条法规明文确定不准在科举考场中睡觉。因此,一波又一波的巡逻官兵亦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在号舍前站了一阵后。又无可奈何的离去。
张云如此,还不算是最过分的,更过分的是,哪怕巡绰官反复拍桌,张云也不以为意,甚至连身都没翻!
最终巡绰官也无法,只能黑着脸转身走开……
“外面因何喧哗?”
“回大人,外头的诸位大人,是因为考场的一名学子,刚进考场就倒头大睡……”
闻言,吕文绰直勾勾的望着道出原委的小吏,那眼神一点焦距都没有。这让摸不住头脑的小吏暗恨自个儿多嘴。要不是场合不允许,甚至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但这小吏很明显是多想了,身为翰林院正七品编修的吕文绰哪有心情搭理他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吏?
因为当一听闻那名考生的姓名及号舍,吕文绰的脑袋当即就是一麻……
“就算你胸有成竹,也不必做得如此明显吧!”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