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之时,猫儿终于将司徒袖月带到了梁王大营的附近,她从马上直接将司徒袖月丢了下去。不过可能先前青狐下手太重,摔到地上的司徒袖月还是没有醒过来。
望着昏迷的司徒袖月,猫儿翻身下马,顺手将马鞍边的酒囊拿了下来。蹲下来后,猫儿伸手撕掉司徒袖月脸上的面具,紧接着她将酒囊打开,慢慢的往司徒袖月的脸上倒酒。
水的凉意让司徒袖月顿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猫儿,刚想大声呼喊的时候,猫儿直接掐住她的脖颈。
“纤羽公主,我家少主看你年纪小,准备放你回梁王大营与梁王爷团聚一个月,不过双方一旦开战,你就必须回朝廷大营,知道吗?”猫儿漆黑冷暗的双眸凝视着司徒袖月,那死寂的眸子让司徒袖月感觉到害怕。但是她更害怕的是紧紧掐住她脖颈的那只手,那般的有力,那般让她畏惧。
“知……知道了……”司徒袖月艰难的发出声音,那平波不动的眸子终于被死亡的恐惧所征服,露出了无法言语的害怕以及畏惧。她抓紧猫儿的手以及手臂,指甲狠狠的从猫儿手背以及手臂之上划过,几道血痕瞬间出现。
望着手臂以及手背上的伤痕,猫儿并未说什么。她放开司徒袖月,站了起来。拿着酒囊,直接往自己的手臂上倒酒清洗,对于伤口的灼烈疼痛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得到自由之后的司徒袖月立刻站了起来,她望着猫儿纤瘦的背影,手慢慢的摸索到了长靴之中一直藏着的匕首。她一直盯着猫儿,以免她回头发现自己的意图。
在猫儿包扎伤口之时,司徒袖月立刻握紧匕首,快速的站起来朝猫儿刺了过去,那凌厉出手的姿态完全不像一个长居皇宫内苑的公主。
不过这对于猫儿来说完全慢的像散步的耄耋老人一般,她转身踢掉司徒袖月手中的匕首,随后从腰间拿出一颗药快速的喂到了司徒袖月嘴中。
咽下药后,司徒袖月惊悚至极的望着猫儿,言语之中有着害怕:“你喂我吃的什么?”
“毒药,解药只有我们少主才有,想要活命,一个月后就乖乖的回去。当然,你要是不想耽误你父王的事,自然也可以选择毒发身亡,少主就算没有你照样能够荡平梁王大军。”猫儿冷笑的开口,眼眸之中有着对于司徒袖月的轻鄙。她快速的上马,晨曦之中,一身黑衣的她立于黑色的骏马之上,显得格外突出。随后,猫儿没有任何停留的驾马离开,疾驰的身姿犹如草原上最肆意的雄鹰一般,随性放肆,无惧无束。
望着猫儿的背影,司徒袖月目光微深,她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大营,慢慢的走了过去。
对于突然回来的司徒袖月,司徒信当真是诧异到了极点。听完司徒袖月所说之后,司徒信对于花清茉那个女人当真是愤怒仇恨却又好奇到心颤。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敢作敢为,随性肆意,就像是一缕永远捉摸不到的风一般。
他想要从战场之上,让这女人认输。
“袖儿,依你所言,白紫箫那个阉人如今不在朝廷大营,战事都由花清茉做主可对?”司徒信望着司徒袖月,清隽朗俊的脸庞上有着极深的笑意。
“是,萧王妃坐在大都尉的位置之上,夜相国与西王爷坐在左右两方,一眼便能看出其中乾坤。”司徒袖月点了点头。
得到司徒袖月的证实后,司徒信不禁沉思下来。白紫箫这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对其对战,不利的必是自己。但花清茉这个女人,也是不好对付,想要胜她,必然是要花费一些功夫。
而且,这周围一直能够看到幽云十六骑的影子,虽然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相信自己一旦出兵,幽云十六骑必然会有所行动。所以,想要在战场之上征服花清茉,首先要做的是避开幽云十六骑的耳目,才能出兵对敌。
沉默了很久之后,司徒信望向坐在大营最末位置的男子,声音严肃至极:“清偃,你擅长天文地理,可知最近何时有大雾遮天?”
听到司徒信的话,那名叫清偃的男子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袍上以银线密织绣出一道道繁复华丽的流云纹。随着他的动作,云纹浮动,粼粼光芒犹如月华照水一般,淡雅高贵。他的腰间佩戴着一块四方雕凤纹玉佩,光泽温润。只是他的面容却不如他那恰似蓝天白云一般的出众气质,只是寻常,连清俊都谈不上。
“启禀王爷,十日后会有一场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雾,从前一夜子时到翌日午时,大概有六个时辰的时间,雾都无法散开。”清偃开口,声音温淡如玉石敲击一般好听。
如此言语让司徒信不禁一笑,他望着清偃平淡而又沉稳如浩瀚穹宇的面容,语气深长:“这就是你让本王在那时出兵的理由,刚好打到恒河岸边,刚好面临这场大雾,清偃你倒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清偃只是想要王爷旗开得胜而已,这一战王爷胜则天下得,王爷败则天下失。”温润的语气依旧不变,清偃望着司徒信,唇角有着薄轻如水的笑容。
“本王自然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司徒宣的江山,本王要定了。”司徒信转头,目光望着身后屏风撑起的华朝疆域图,眼眸之中满是野心燃烧起来的火焰。
是男人,便要做那天下之主,登九州之尊,俯视天下。
望着司徒信的背影,清偃只是笑,笑的温浅,笑的薄凉,笑的深远。他拱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