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成母女,母妃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孩儿务必收下。”太妃说完,已退下玉镯,套在刘知乐的手腕。
那是一个通透晶莹的和氏璧,价值连城。
刘知乐惶恐:“母妃,和氏璧本就至上之宝,又被雕琢成镯子,怕是世间仅此一枚,太过贵重,女儿,不能要。”
“美人如玉,玉无宝玉怎可?拿着吧,玉儿。”
“……”刘知乐微愣,旋即感激涕零:“玉儿谢母妃赐名。”
刘知乐走出皇宫的时候,对于这忽然的名字,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倒是手上这块和氏璧,还有几分珍贵。
刘知乐想起当初舍不得慕容恪那块玉佩,竟下口亲他,也算年少轻狂。
刘知乐笑了笑。
兀自走在冷而寂静的大街。
将母女大戏尽收眼底的慕容恪走在身旁,忍俊不禁:“何事令玉儿如此开怀啊?”
一声玉儿令刘知乐恶寒。
“找打是不是?”
“玉儿何出此言啊?玉儿……”
“没完没了了?!”
刘知乐一拳打去,慕容恪躲避,一路追赶,打闹着进了君子轩。
“好了,玉儿,我不叫了。”
“那你还叫?”
“哈哈……”慕容恪推开房门欲躲,却是一愣。
追上来的刘知乐不知所以,一把揪着慕容恪的耳朵:“看你……还……”目光落在窗前,声音越说越小,整个人都怔了。
窗前,一个伟岸的身影负手而立,刚毅的脸颊瘦了些许,随着他眉宇轻拧,轮廓越发分明而肃然。
“回来了?”他看着刘知乐,冷情相问,似有微怒。
刘知乐却放开慕容恪,像疯了一样扑向石闵,然后,紧紧地抱着他。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半年才回来的么?”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满心的欣喜。
她是真的想他了。
纵然他杀了照月与蓝青凌曾让她心有芥蒂,可得知照月他们的行事……她再无怪他的理由。
石闵微愣。
半月没收到她的回信,知道她定然怨恨自己杀了照月,连夜狂奔回来,听白衣说起她失踪后,鬼知道他多着急。未曾想,才到半路,就看见慕容恪与她当街嬉闹。
真是气死他了!
现在,又来这么一出,真叫他气也不是,爱也不是。
石闵微微一叹,伸手将她拥在怀里:“真拿你没法子…”
刘知乐像小猫一样在喵他怀里,笑道:“想我了吧?”
“嗯。”石闵拢了拢手,迷醉的嗅着她的鬓发。这次分开不算太久,但他想她,想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知乐满足一笑:“我也是。”
慕容恪受伤地看着这幕,先前的快乐不复存在。原来,他和他的乐儿之间,无论有多少欢愉,随着石闵回来,都会烟消云散。
慕容恪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活像个小贼。现在,主人找来了,他,该归还了。
踉跄着转身,走在孤冷的寒夜,颓废的背影,洒出一地落寞。
不知是谁家的狗儿听到了他的脚步,传出一阵咆哮。
“连狗,也在嘲笑了么?”
慕容恪自嘲一笑,竟有泪水在眼中打转。心间,有什么在里面打转,搅得一阵生疼。
伸手捂着胸口,里面稍安。
麻木地走回住宅。大门没长眼睛,一下子撞在他的额上。本能的双手扶门,捂着的胸口因为脱离了约束而翻腾,嘴里冒出浓浓的血腥令人作呕,张开嘴来,一口鲜血,落与掌心。
远处的刘知乐看到这里,心里一紧,万般滋味,不自觉地伸手捂了捂胸口,发现自己竟十分难受。
蹙眉看着软坐在门槛的身影,又摸了摸自己因寒气而冰冷的脸颊,脚步往前移了又退。
毕竟,夜里太冷,慕容恪若在门口睡一夜,明天就会冻成冰块。
刘知乐深吸了吸气,提步,骤停。
大门打开,高开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慕容恪扶了进去。
“哐……”大门发出一声脆响。
刘知乐深吁了口气,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打量周遭。
奇怪!刚才她明明看见有人在窗外鬼鬼祟祟,她适才追了出来。谁知追着那人影才出了大门,便已不见踪影,独看见伤心欲绝的慕容恪。
本来想要折回,却又放不下慕容恪,才有了一路相随。
可是,那人怎么不见了呢?到底是谁?不会,又眼花了吧?
刘知乐疑惑不已。
回到君子轩的时候,一身黑色单衣的石闵正坐在火盆旁烤火,旁边的板凳上,他黑色的袍子正缓慢的滴答着水珠。
“怎么衣裳湿成这样?”刘知乐收起疑惑,走近石闵,在他身边蹲下烤火,眼睛却始终落在他的脸上。
太久没有看到他了,这么一看,刘知乐愣了。
微弱的灯光下,褪去了袍子的石闵,消瘦不少,一双向来犀利的眸子里,竟出奇的疲惫。
这一年半的光景,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还有……
“为什么不回我话?”刘知乐蹙眉,想起了刚才他也是这样,像在生她的气。
她又没做错什么!
石闵不答,刘知乐就那么负气地盯着他。
石闵蹙着眉,好似在思绪着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想。
也是这时,刘知乐才恍然过来,这个木头,怕是又在暗自琢磨什么了。
刘知乐无奈地摇了摇头。遇见个少根弦的,引导,是她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