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肖林的这一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谁能想到,就这床板底下,居然藏着这么危险的玩意儿,蓦然间,我一丝惶恐,只瞅了两眼,便是走了过去。
“唐爷,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你怎么发现的?!”
唐肖林微微一笑,片刻间,便是和我说起刚才之事。
原来,自打从铜门下跌落,我和唐老爷子便断了联系。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逆流之下,唐肖林冲到的那地儿可巧的很,正是那裂开的岩体附近,等他苏醒时,自然也瞅见了这间石屋。
当时,好奇心下,他和我一样,也探了进去。
正当他环顾四周,身后轻微的脚步传来,唐肖林心下一紧,屋子里空空无也,除了那床底,再是没处躲藏。
电光火石间,唐肖林一个箭步钻入床底,自然也就窥见了榴 弹的秘密。
说起来,这些榴 弹早已锈迹斑斑,样式颇为眼熟,加之弹身上日文到处可见,猛然间,唐肖林意识到,这莫不是二战时日本人的军用装备?!
眼瞅着脚步声近在咫尺,床沿下一双脚落了下来。唐肖林大气不敢出,真有点瑟瑟发抖了。
人越紧张,越是心急。唐肖林本就几近古稀,如何受得了这等刺激,逼仄的床底,连着呼吸也不顺畅。终于在巨大的惊慌中,他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不消他说,我多半猜出。该是等他再次苏醒,宫本藤早已死去。
惊魂未定时,他突然听见裂缝下我的尖叫声,不由扯下两枚榴 弹便是冲了进去!
也幸亏这两颗榴 弹救了我性命,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唐肖林断断续续说起这事,可谓是惊心动魄,我越想越是后怕。
照这样看来,唐肖林应该没有见过古达斡尔人,于是,我把刚才的事儿说了说,明显感到老爷子脸色完全变了。
“陆先生,你说他们真成了那副模样?!”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老爷子的想法,怕是简单不过,以为拿着这些榴 弹炸开铜门即可,可哪里想到,就这沿途之上,且不说方向不明,若是再碰上几个古达斡尔人,谁能保证安然无恙?!
而今,摆在两人面前,只两条路,要么原路折返,寻找铜门,凭借这些榴 弹的威力,炸开一条血路。
但从眼下情形看,这法子多半不成。用老爷子的话说,若是此计奏效,宫本藤何须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这些年。
另一条路,则更为凶险,如果没记错的话,天京密图中所示的标注,已经很明确标出,亭阳城下的地底世界,落草坡,茬哈儿沟,漠尔镇,乃至残阳别墅都贯穿其中,难道除了这铜门之外,再也没了出口?!
边想着,我边摊开那张地图,果然,在茬哈儿沟的位置,图上明显标注上了出口图案。
唐肖林微微蹙眉,在他看来,如此大海捞针,找到去向茬哈儿沟的路径,机会实在太小。
更何况,鬼知道出了这石屋,还会不会遇见那些古达斡尔人?!
思来想去,两人达成了统一意见,要想逃出这鬼门关,免不了要与古达斡尔人一番苦战。
或许只有找到茬哈儿沟的那个出口,我俩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
思量间,唐肖林和我小心地将榴 弹拆卸了下来,数了数,竟是不下百枚!
要说二人还是携带有限,几乎把能带上的都带上了,居然还剩了不少。
我正想着法子,唐肖林一声叹息,“算了,陆先生,成事在天,该活的自然能活,咱们何必计较这些。”
这话说得好不悲呛,我怔了一怔。
眼角余光恰好瞄见那裂缝入口,不由问道:“老爷子,我刚才进到洞底,那石壁上的图案,与残阳别墅的天井极为相似,这莫非也是古达斡尔人的招魂祭台?!”
唐肖林一愣,随即叹道:“陆先生,说得没错,古达斡尔人自古以鳄鱼为图腾,所谓的招魂祭台,不过是活人祭祀罢了,好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我见他不愿多说,似乎里头还有不少秘密,当下也不好多问,只跟着他出了屋外。
屋外空旷,连着温差也极大,昏暗中,黑乎乎的地底世界,充满了太多难以预料的风险。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以及唐肖林的推测,而今我俩应该处于落草坡与茬哈儿沟之间, 一路上,怪石嶙峋,大自然鬼斧神工,比比皆是。
越往前走,路面也越是崎岖,所幸沿途没有遇见古达斡尔人,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这么走了大半个时辰,唐肖林突然站住,这时,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
往左,还是往右?
人生亦是如此,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隔。
两人合计了一会儿,索性挑了左边岔路,沿着逼仄的小道一路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壁上竟是感觉越来越热。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我赶紧把这个发现告诉给了唐肖林。
要说这老爷子也是心思如发,不由得放缓脚步。
大概走了百余步,整个空间越发燥热起来,二人置于其中,仿佛进了火炉一般。
“老爷子,不能再走了,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唐肖林凝视着前方,沉思许久,突然眼前就是一亮。
“陆先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前面就是出口!”
我又惊又喜,敢情前面就是茬哈儿沟,只是不知唐老爷子从何看出。
这时,唐肖林微微一笑,两頬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