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默了片刻,方才沉声道:“捕快老爷今日来不了了……”
寻妻之人突然大笑起来,他几乎笑出了眼泪,过了许久,他才停下了笑声说道:“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糊涂,若是当真聪明,想来也不会说这般容易被人揭穿的谎言。如此看来,你倒是个货真价实的糊涂人了。”
“郎君若是不信我所言,不若我现在就陪着郎君去衙门一趟,如何?”郝掌柜平静的说道。
“我这边陪着你去了,你那边就会让你的人把我娘子转移到别处去。等到捕快老爷来了,便是什么证据也没有了。你倒是想得美,可惜我早已看穿了你。你便是说破了大天都没用,我今日哪里都不会去的。”这人冷声说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除非你把我娘子放了”。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我刚才去找捕快老爷的时候,他正巧去别处巡街去了,我等了半天他也没回来。所以我才先一步回来给掌柜的报信,待会儿我还是要去找捕快老爷的。”小伙计看不下去,出声说道。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去找了捕快老爷,还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呢?”那人不甘示弱道。
小伙计不料这人竟然如此不讲道理,又开口说道:“你可以去前面茶楼里面打听打听,看我是不是在那里等了半天。”
“我说了,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就要守在这里等你们放我娘子出来。你们若是不放我娘子出来,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走的。”那人梗着脖子说道。
“你……”小伙计欲要上前理论,却被郝掌柜一声低声呵住。
“还不快去前面帮忙。”郝掌柜低声说到。
“是”,小伙计盯着那人看了半天,跺了跺脚,这才愤愤不平的去了。
“你这戏演的倒是挺真。若是你当真请来了捕快老爷,我倒还信上几分,可惜啊,你这谎缺了捕快老爷便圆不上喽。”这人兀自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郎君一直以言语相讥,我若反唇相讥,实在不该是掌柜所为。但若是一味的置之不理,郎君只怕还以为我们绸缎庄好欺。我们绸缎庄的后院,只那间厢房里面有几位正在做活的绣娘,旁的再没有人了。”
“郎君若是相信也就罢了,郎君若是不信,反倒执意在此浪费时间,那么我们倒是也不能奈郎君如何。只是我们绸缎庄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若是郎君一味的在此胡闹,让我们做不成生意,那我总要去西市署里走一趟的。”郝掌柜像是没有听到那人的风凉话,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极为平稳,丝毫不受那人的影响。
果然那人听到这话,又暴怒起来,“你这又是在混淆视听是吗?我现在就向大家揭穿你的真面目。”这人话音刚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门口挂着红色帘子的厢房门口,直接冲了进去。
紧接着厢房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想来是正在做活的绣娘惊慌之下发出的声音。
众人还未醒过神来,这人便满面通红的冲了出来,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围观的众人当中有人嬉笑着说道:“这位郎君若是想窥见人家绣娘便请直说好吗?也莫要拿自家娘子当借口好吗?若是被你家娘子知晓此事,只怕你今天晚上要在院中跪到天亮了。”
此言一出,人群当中登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笑声。郝掌柜放眼望过去,原来不知何时,又有许多人涌了进来。门内门外挤挤挨挨竟然站的都是瞧热闹之人。
那人脸上的红色几乎一路红到了脖子根,他恼怒的说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郎君在做什么,咱们便在说什么。”有人高声说道。
“好,好,好。”那人连着道了三声好,恼羞成怒道:“我这就让你们看看我究竟在做什么……”他话未说完,便又冲到隔壁厢房里面。
这次厢房里面倒是并未传出任何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帘一动,这人面如红布,驼着背,弓着腰的挪了出来。
人群当中登时爆发出一阵更为响亮的笑声。
有人笑着说道:“你若是登台唱戏,咱们定然会去捧你的场,毕竟像你这样活灵活现逗趣的丑角不多了。”
人群当中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笑声,让这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想高声呵骂,又想冲上前去与人撕打一番,可如今的形势,他还能说些什么?
他憋了半天,带着誓不罢休的劲头,恨声说道:“我娘子明明就在此处,我便是一间厢房一间厢房的找下去,也总要找出我家娘子的。”
“那咱们就在此处等着,待你家娘子出来了以后,咱们也好告诉你家娘子,你的这一片可昭天地的真心。这样待你日后惹了你家娘子生气,你家娘子想到今日之事,总是要给你留上一番颜面的。”这人话说的诙谐,引的众人又哄笑起来。
寻妻之人刚才自说自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如今被人哄笑一番,又将他重新的打回原形。他驼背弓腰的钻进来另外一间厢房里,其实在外人看来,他的一番动作更像是“逃”。
绸缎庄的后院统共也就五间厢房,刨去一间放着货物的房间,只余四间厢房。他如今进的这间厢房已是第三间,若是最后两间厢房里面,他仍旧未找到自家娘子的话。那么恐怕不用郝掌柜出声,看热闹的众人便会好好的把此人教训一番。
这人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在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