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跟在石娘身后,东瞧西看,正不耐烦间,突然瞧见眼前立着一位熟人。
那人穿着一件青『色』的袄子,头上扎着一条同『色』的锦带,正低着头瞧眼前柜台里的糕点。
郎中对那人的肩膀狠狠一拍,那人“诶呦”一声,『揉』着肩膀,扭了过来。
“周墨?”对面的壮士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正是周墨。
“你们几人怎会在此处?”周墨惊讶道。
“听闻这家店铺里的糕点极是好吃,所以我们便来了。”郎中说话间瞅瞅壮士,又瞧瞧石娘,意图在周墨面前证明,来买糕点并不是自己的主意。
“周墨,又怎会在此处?”石娘奇道。
周墨昨日便说家中突然有了急事,所以着急归家,没成想几人又在此处碰面。
果然周墨闻言,『揉』了『揉』鼻子,尴尬的说道:“原本家中是有些急事,谁知我回去之后才发现,事情也不是那么着急,所以我便决定出门逛逛,谁知竟在此处碰到了你们。”
郎中本着看破不说破的态度,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能在此处碰见,也是缘分,不若咱们便一同逛逛。”
郎中易过,壮士却是难缠,他直接走到周墨面前,一脸关切的问道:“家中当真无事?”
周墨又『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道:“不过是些许小事,实在不足挂齿。”
周墨既然如此说了,壮士虽是心中疑虑,但也并未继续再问。
西市里新开的这家糕点铺名为“留香”,想来取自“唇齿留香”之意。当中各『色』的糕点有孩童喜欢的白糖糕、红绫饼;也有老人喜欢的豌豆糕、杏仁饼;自然也有小娘子们喜欢的花容糕、玉容糕。
几人很快便买了糕点,从“留香糕点铺”鱼贯而出。几人今日无事,索『性』在西市里漫无目的闲逛起来。
不知是不是习惯使然,几人闲逛间竟然又逛到了自家铺子“百草堂”门口,远远瞧见百草堂的招牌,石娘便笑着说道:“天天守在铺子里时总想着,若是能得上一日空闲,定然要在西市里好好的逛上一天,谁曾想真正有了空闲时,竟然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百草堂中。”
“那咱们回头定要同娘子说说,给咱们加些工钱。”周墨笑着说道。
“咱们还是得先与春花姑娘说说才是,毕竟朱三爷还出了一半的银子。”郎中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倒觉得还是娘子更好说话些……”壮士闷声道。
石娘闻言大笑出声,她指着壮士说道:“莫不是因为……”
“快看那里……”周墨突然焦急的说道。
石娘茫然的顺着周墨的手指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石娘的后半句话登时落了腹中,一颗心却是提了起来。
原来“百草堂”的匾额下面不知何时聚了一帮人,期间更有哀嚎声,吵闹声传来出来。
郎中几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郎中才哑着嗓子说道:“周墨你去瞧瞧。”
周墨点点头,径自往前去了,郎中石娘三人则寻了个背风的墙角躲了进去。
几人不敢走进,唯恐被人认了出来,徒增是非,且说这几人虽是立在墙角,心却是早已随着周墨飘到了那群人的当中。
再说周墨这边,他不安的朝人群走去,还未走到人群当中,便听到人群中央悲切的哭声。
周墨心中的不安更盛,他挤进人群当中,探头便人群中央望去,很快他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穿着黑『色』粗布袄子,正举着袖子擦泪,一双浑浊的眼睛掩在脏兮兮的衣袖后面。
周墨直觉不好,果然瞧见老『妇』人身上卷着一张草席,草席下面隐隐『露』出一双脚掌。
那对脚掌瘦长干瘪,颜『色』发紫,显见不是活人的脚掌。
周墨暗道不好,老『妇』人这阵仗,显见是要来讹诈“百草堂。”
老『妇』人擦拭完眼泪,便又哭了起来,“庸医误人,我那可怜的孙儿呐,你便是被这庸医害了『性』命啊……”
有老『妇』人的身旁怎会没有围观之人,其中就有人问了:“你怎知你孙儿是被庸医害了『性』命?”
老『妇』人眼中聚出一片湿意,悲戚的说道:“我孙儿昨天下午突然上吐下泻,我只当是吃坏了肚子,所以便给他煮了一锅疙瘩汤,让他喝了下去。原想着他喝过便会好了,谁知他反倒拉的起不了床。老婆子无奈之下,只得背着孙儿出门寻郎中,正巧走到这家『药』馆门口,我孙儿实在坚持不住了,所以我便背着孙儿进了百草堂中。”
“当时百草堂看病的郎中是个蓄着胡须的郎中,给他打下手的则是个年轻的娘子。当时我便觉得这郎中有些太不靠谱了,无奈孙儿病得急,并且当时店里瞧病的人并不少,我便放下心来,让郎中为我孙儿诊治……”老『妇』人说到此处泣不成声,她一边擦泪,一边哀嚎。
有人又问:“那郎中可曾瞧出了什么?”
老『妇』人哽咽半天,才悲伤的说道:“那郎中说我孙儿是寒气入体,入腹进肠,他还说也孙儿的病要快些医治,不然恐耽误了病情。老婆子心中着急,一时糊涂,便让郎中给我孙儿开了『药』房。他们这医馆后院,正有间小小的厨房,郎中开了方子之后,他身旁那个年轻娘子便拿着方子抓了『药』,然后便去后院熬『药』去了。”
“老婆子虽然不知如何瞧病,如何抓『药』,但是熬『药』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