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肖想了不该肖想之人,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算是求仁得仁,毕竟现在有大把的人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杀人放火。”宋如是笑道。
“宋如是你莫要得意,你以为你还能过上几日安稳日子?”魏弋儿冷声道。
“日子都是自己过得,只要我愿意,日子自然能每天过得安稳。”宋如是笑道。
“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你可知何为树欲静而风不止,所谓的生活根本就不会如你一个人所愿。你以为的安稳生活不过是瞧着平静的湖面罢了,湖水平静,湖面之下却是一片波涛汹涌。”魏弋儿透过雕花窗棂上的一条缝隙看向外面。腊月里的天『色』显得灰白淡漠,这又何尝不似人心。
“那你的好日子又能过到几时呢?你如今得到的一切全是婵娟之功,若是有一日,你失去了婵娟呢?”宋如是垂眸道。
“婵娟不在我手上,而在我心中,若有一日我失去了婵娟,除非整个长安城里的『药』铺都关门倒闭了。”魏弋儿肆意笑道。
“听闻你昨日去瞧病?”宋如是含糊问道。
“我昨日是去了百草堂中瞧病,可惜那个蓄着羊角胡的郎中一副害怕的模样,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为我瞧病。不过倒也无妨,他一日不为我瞧病,我便等上一日好了,反正我如今可是有大把的时间。”魏弋儿意味深长道。
“你若是瞧病还是去找些『妇』科圣手才好,毕竟郎中并不擅长此道。”宋如是好心道。
“你……”魏弋儿登时气结,片刻后,她又笑了起来,“那咱们便等着瞧”。
宋如是既然已问出来心中疑『惑』,倒也没有呆在此处的必要了,她轻笑一声,“那我便等着弋儿的招数了。”
宋如是起身,转身,下楼梯,动作一气呵成,她顺着楼梯走到一楼拐角处的时候,听到楼上魏弋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宋如是,你当只有我一人瞧你不顺眼吗?你当只有我一人想让你痛彻心扉吗?”
宋如是并未回话,带着守在一楼的春花,施施然的出门去了。
主仆二人跨出了花间小酌的大门,春花这才松了一口气,悄声说道:“娘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呢?”
“既然是故人既然要叙叙旧才是。”宋如是笑道。
“娘子?”春花惊异道。
“有时候与人聊天的时候能够知道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譬如,魏弋儿原来是被四夫人背着政老爷卖到了『妓』馆当中。”宋如是解释道。
“四夫人蛰伏许久,一击必中,也算是颇有手段之人。”春花赞叹道。
“可惜四夫人的儿子已死,女儿也被魏弋儿派人凌辱了。”宋如是说话间拐进了花间小酌对面的小巷当中。
“什么?魏弋儿竟然如此毒辣?”春花惊道。
“她本就是瑕疵必报之人,刚才她还威胁我,让我小心点,说是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我了。”宋如是在巷子口停下,对着花间小酌的方向说道。
“什么?”春花再一次的震惊了。她简直不能够相信魏弋儿竟然会变成这样的毒『妇』,偏偏受了威胁的自家娘子,瞧起来和之前并无不同。
“她恨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说出此话出来,不过是说出了心中所想罢了。”宋如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花间小酌的大门。
“那咱们可得小心防范才是,我瞧着魏弋儿是个心思歹毒的,四夫人设计她落了胎,她就怀恨在心,直接毁了四夫人全家,如今被她盯上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娘子,你瞧。”春花撩起衣袖,让宋如是瞧她手腕上的鸡皮疙瘩。
宋如是正不错眼的注视着花间小酌,一时也顾不上瞧春花的手腕,她用余光瞧着春花惧怕的模样,口中安慰道:“春花莫怕,你不是还有你家娘子呢嘛。明面上的恶毒,总好过背地里捅黑刀,我刚才故意言语上激怒于她,她气愤之余倒也说出了些有用的东西。如今咱们便在此处耐心等着。”
“等什么啊?”春花从怀中『摸』出一个手帕包,里面正放着几块热腾腾的“乐陶饼。”
“娘子,你且尝递到宋如是眼前。
宋如是随手接过一个,凑到嘴边正要吃,却陡然停了下来,狐疑道:“这是什么饼?”
“娘子,你忘了,这是迎咱们进门的那个丫头送我的,她说这饼叫做“乐陶饼”原就是她最拿手的点心。”春花不解道。
“春花,你有没有察觉这乐陶饼太香了些?”宋如是问道。
“我听那丫头说这饼中特意加了胡麻粉与杏仁屑,所以才会如此香甜。”春花解释道。
“这香味并不是胡麻与核桃之香,你再仔细闻闻?”宋如是把手中的乐陶饼递还给春花道。
春花接过乐陶饼,皱着眉头,仔细的闻了起来,过了片刻,她突然“哎呀”一声,张口欲言,却又瞧见宋如是急忙扭头过来,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春花不解其意,但是娘子既然如此,定然是有缘由的,于是春花捂着嘴巴不再吭声,随着自家娘子看向花间小酌的大门。
只瞧见花间小酌当中走出一个丫头来,这丫头胭脂衫,心形脸,丹凤眼,正是之前出来迎她们主仆二人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一只手正往袖中掏着什么,待走到门房处的时候,她已从袖中取出一枚荷包来。
小丫头闪身进了门房,不过盏茶的功夫,她就从门房当中走了出来,此时她手中空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