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是的,赵崇义这个话说的是对的。让她死了还是对她好了呢,她现在跟着老爷归隐了,放弃了京城的繁华,可是又得到了什么?还是面对一院子的女人,她这辈子,真的就是个笑话。
老忠义公心里想着的是赵崇义的婚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差错,听到儿子不想杀嫡母了,忙说:“好,崇义,你能想通是个好事。以前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忠义公府是在风口浪尖的时候,正需要你的婚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我们现在自己人可不能乱。你母亲做的不对,我会惩罚你母亲的。可是她是正经的国公夫人,这个时候,要是被休了,会影响你大哥,会影响我们整个国公府的。你有什么意见,我都愿意听,只要你愿意放过以前的事情?”
赵崇义楞了一下。
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谋略深沉啊,什么事情都能拿来交易。赵崇义一时间脑子还转不过来,没有说话。
那边赵夫人已经歇斯底里了:“凭什么我受罚?忤逆的是他,弑母的是他。老公爷,你想把这个事情就这样了结,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一定会不愿意的,我会上告的,我可是诰命夫人。我可是德妃的母亲。”
老忠义公阴沉着脸看着赵夫人,那沉重的脸色布满了阴刻,看的赵夫人心里一抖,赵夫人不禁声音小了下去。
老忠义公说:“崇义忤逆是真的,弑母是真的。可是,你不是没有死吗?再说了,就算事你死了也不打紧。赵家现在需要的是和小陈家联姻。这个婚事谁破坏我都不愿意。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去告的话,别怪我为了家族牺牲你。你是他的嫡母,他这样做就是忤逆,是弑母,可是若是我把你休了,你还是他的嫡母吗?那他还是忤逆。还是弑母吗?”
赵夫人惊呆了,赵崇义也惊呆了。
半响,赵夫人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手指伸向半空。抖动着问:“你,你就是为了这个庶子,这个贱人生的儿子要休了我?我可是崇礼和崇信的母亲,可是德妃娘娘的母亲?我们结发多年,我为了赵家尽心竭力。就连你的父母亲都是我给养老送终的,我是三不出,这样你都能就是因为这个就要休了我?”
老忠义公皱了眉头说:“我这样做正是为了崇礼,崇信和德妃娘娘。现在我们没有了兵权,过去的功劳过于高了,功高震主这个词想来你还是明白的。像我这样的大将,历史上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没有死于战场,确死于朝堂,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仅仅是我死了,能保住我们全家。能保住儿女们,保住整个赵族,我一定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你看看历史上,这样的大将都只是身死而已吗?哪个不是族灭的下场,祸及子孙啊。”
这话说的赵夫人一抖锁,本能的想反驳说:“我们现在不是正是得宠的时候吗?怎么会有老公爷说的那么严重?我的女儿,大女儿还没有进宫,就已经被封了嫔,次女现在是四妃之首。我大儿子已经继承了忠义公的爵位,还没有降爵,以后,子孙四代都不降爵。这是何等的荣耀?再说了,抄家灭族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在我们家吗?我们家不是有皇上赐给的丹书铁劵吗?哼,老公爷,你就不要骗我一个妇道人家了,你为了这个逆子可是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啊?”
老忠义公轻蔑的一笑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光是看到我们现在风光的一面。怎么没有看到,我正值盛年,虽然西北的蛮族都被灭了,可是还有很多的草原民族,每年都要扣边,只是没有蛮族那么声势浩大而已。再往西还有胡人,也是蠢蠢欲动,南边的夷人也耐不住寂寞了,还有吐蕃人,李家和王家世代镇守族地,这几年已经像朝廷求援几回了。正是边患多的时候,为什么,献俘之后,皇上就把我的兵权给收回了?不但把我的兵权给收回了,还把崇礼的兵权给收回了。离开了我们父子经营多年的西北军,调到了京城大营里?”
赵夫人愣了一下,不甘的说:“谁愿意去那边疆酷寒之地啊,能调到京城不是好事?我们一家子不是都升了官?就是这个逆子都升了官?当京官是全大楚官员都愿意的。”嘴巴虽然这样说,可是赵夫人心里已经在相信老国公的话,那一丝的惊恐正在不断的扩大。
老忠义公冷哼一声说:“没有脑子,我们父子离开了我们带兵多年,一手打造的西北军,离开了我们的部属们,来到京城,这朝堂上,有我们几个朋友,故旧,战友,同袍,姻亲?崇礼,崇义到了兵部,到了京城大营,那些兵士,有几个是我们亲手锻炼的,有几个将官是我们提拔的,相反,他们都是世代镇守京城的那些勋贵们的部属,盘根错节,我们能指挥的动?”
这个赵夫人倒是知道,她在京城这么多年,当了国公夫人这么多年,经常参加宴会,茶会,还能不知道,这京城的武将圈子里,谁是谁的岳父,谁是谁的姐夫,谁是谁的姑父,谁 是谁的姨夫?真的像老忠义公说的那样,这京城大营的人,从御前侍卫,到五军都统,到御林军都有亲戚,很是复杂。刚刚从西北回来的儿子到了这样的地方,能不能站住脚都是问题,哪里还能指挥的了军队?
看到赵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老忠义公知道自己这个夫人虽然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这政治头脑还不是没有,多年的打理事务,心机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