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营帐里的烛火暗,炉火却烧的旺,暖暖和和的。送来的药放在炉火边温着,不会冷掉。
黎青玉把人放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冷……”曲夕颜伸手去拽。
打小让黎青玉惯出来的劣根性,这会儿暴露无遗。见衣服都被脱了,曲夕颜只能去拽被子。
“都湿了,不脱更冷。”黎青玉伸手将被子给她拉了过来,包裹好。
“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这么凶。”曲夕颜委屈巴巴看着他。
黎青玉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紧紧按在怀里。
直到此刻,心才踏实下来,可是身体却抑制不住的颤抖。
“小晚……”
曲夕颜微微一愣,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轻抚他的后背。
“阿止,我没事,好好的。我知道你能来救我的,你真的来了。”曲夕颜安慰他。
“以后别这么冒险了,我真的都会怕。”黎青玉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深吸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
“好,以后都不叫你担心了。”曲夕颜笑了笑。
黎青玉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去把药端了过来。
曲夕颜闭紧嘴巴,半口都不想喝。
又没有真感冒,这药能不能少喝两碗?没事拿药泡着自己做什么啊。
“听话。”黎青玉见她抵触的往被子里缩了缩。“之前你吃药不是挺痛快的?”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是真的生病了,这会儿又没病……”曲夕颜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呀眨。
阿止最无可奈何的就是自己卖萌对不对。
黎青玉无视她,直接把被子拉了下去,灌药。
“用嘴喂你还是自己喝?”黎青玉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子里的人。
曲夕颜瞪了瞪眼睛,见他态度坚定,泄了气,老老实实的把药喝了。
老了,长本事了还?生气……
“念儿自小身子就不好,几乎有一半时间都在吃药。你这策略不管用了,我已经习惯了。”黎青玉放下药碗,说的风轻云淡。
曲夕颜微微蹙眉。她不大知道念儿的事,这孩子体质这么差啊。也对,早产的孩子哪有几个结实的。
回去马步扎起来,有个几年应该就好了吧。
这么想着,曲夕颜很认真的规划起怎么训练黎子念的事情。
“你先把自己顾好了,儿子那边有墨白夫妻照顾,你在担心什么?”黎青玉拿了干净的衣服给她。
“……也对,孩子在我手里还不如在老白手里过的舒坦。”曲夕颜抓了抓头发。
“所以,你就叫宝儿跟着他姓?”提起这个,黎青玉这股气就顺不下去了。
“你不知道,当初为了宝儿跟谁姓我跟小舅舅都要打起来了。后来老白来拉架,我琢磨着,他这辈子也难有孩子了,就……”曲夕颜解释道。
黎青玉微怔。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墨白不能有孩子了,是因为以前中毒的事?
如今墨熙……那北寒侯府岂不是无后了?
“宝儿是玉王府的嫡长子,怎么都应该回来的。他不能一直叫墨子离,他应该叫黎子恒。”黎青玉看着曲夕颜,颇为认真的说。
这种岔了路的问题,最难解决。
“虚衡带着费罗一直在研究,看看有没有法子解决老白的子嗣问题。冯舞儿也是委屈,那么爱他,却不能有孩子。”曲夕颜揉了揉眉心,这个事也是头疼,每一件事都很头疼。
……
搜寻了一天的尸体,结果发现人跑了。
黎天麓身上的戾气又加重了几分。
“你瞧瞧,赔了夫人又折兵。”黎天麓恨恨的丢下手里的东西。
“也未必。牡丹不是在呢?女人多的地方状况多。”大巫师笑笑。
“也对,这次若是牡丹对他们完全信任,我们也没机会听到风声。”黎天麓神情倒是缓和了些。
“所以,这一点犹豫,我们都可以利用。无往,不要总是那么冲动,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黎天麓点了点头。
以前倒是没想到,这个大巫师居然是黎良赢同母异父的兄弟。有谁会知道,那个徐家金光闪闪的太后,居然早在入宫之前,就与人生了孩子?
大概,连曲夕颜和黎青玉也猜不到这真相吧?
这攒了一辈子的仇,还真是有趣。皇家,就不是个省心的地方。
不得不说,他跟这大巫师,还真是有缘。他们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都是被至亲嫌弃的那一个,他们的敌人还都是同一个人。
……
碍于董思这一身伤,闲了许久的季考被叫了过来。
没有墨熙在身边的季考,又恢复那一贯傲娇的样子,鼻孔朝天的跳下马车。
看他那个样子,曲夕颜莫名想揍他一顿。
“人呢?这么大老远的叫我过来,我看看是什么重要的人。”季考看都没看曲夕颜一眼。
他记仇的,到现在墨熙的卖身契,这丫头可还没给他。
曲夕颜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不过,季考看到董思的伤的时候,反应到是很符合常理。
作为一个大夫,也傻眼了。
这全部都是外伤,触目惊心。
“也知道治不好了,若能让这伤口在寒冬腊月阴天下雨不疼了就罢了。”董思温温和和的开口,情绪倒没多少波动。
“腿,遭点罪,我能给你接上,差不多拄着拐杖能走。这手……是真的没办法了,骨头都没了。”季考实话实说。
“那就多谢神医了。”董思笑笑。能走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