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耳边是他阴狠的质问声。
她攥着床单的手心不过寥寥几秒,就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液来,她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恐惧,动了动嘴唇,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平淡。
她说,“我怕你,弄死我。”
只是额头上布满的汗液,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和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为了求生,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去亲了他?
他那么讨厌她的触碰,那么恨她,可她却做了这种事?
她看到了他眼底深深的厌憎,心里后悔的要命,但她又告诉自己,不要后悔,她说过,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真相,她什么都肯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她还可以做的更过,他不是让她脱衣服吗?不是想在床上折磨她,让她承受当年盛小依承受过的痛苦吗?
好,她成全他。
……
下一秒。
她听到了他如雷贯耳的怒吼,“柳柳!”
她吓的身体一颤,大着胆子掀眸去瞧他,在他蕴着狂风暴雨的眼里,发出了低哑的声音,低低的陈述,“你让我脱衣服的。”
言下之意,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他想折磨她,她主动送上去,还不够?
可看他的样子,却像是在生气,生什么气,为什么生气,她看不出来,只觉得他是要冲她发脾气了。
偏偏他没有发脾气。
只是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这样盯着她的眼神真可怕,让她心底直发毛,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立了起来。
忽地,他眯起了眼,视线彻底冷夏,眼底泛滥起了浓郁的嘲讽,“还当真以为我让你脱衣服,是想要你?”
他厌恶且粗鲁的扯开了她环在他腰间的手,力气大的可怕。
他从她身上起来,拿上床边的一盒湿巾纸,站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慢条斯理的用湿巾纸擦拭着她触碰过的地方。
喉结,脖颈,嘴唇。
他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她亲过的地方,有着讨人厌的细菌,让他觉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眉间的痕迹皱的很深。
深不见底。
直到一盒湿巾纸都被他用光了,他把纸盒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圈,唇边扯起了极度恶劣的笑,语调带着最不屑的轻蔑,
“柳柳,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看看自己的身体,有让人想要的yù_wàng吗?我让你脱衣服,不过是想羞辱你,而已!”
这句话落在耳里,却不知为何,像是一根刺,一下子就扎进了她柔软的心脏上。
她想要拔出来,要见血,不拔出来,连动都一动,都觉得掀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她掀起了唇瓣,讥诮的笑了笑,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很丑陋极了,新伤旧伤布满了一身。
尤其是五年前被他挖掉肾的伤口,有巴掌那么长,歪歪扭扭的像只蜈蚣,盘踞在她的左腰处,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曾经遭受到过怎样残忍的对待。
而这些,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她想反驳,可她忍了。
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她要找到真相,她要他后悔,要把她所遭受的,全部还给他!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把衣服穿上,恶心死了,让人倒尽胃口。”
她闭了闭眼,收敛住心里的情绪,双手撑着床,从床上起身,麻木的捡起地上的裙子,用脚踩进去,然后往上一拉,系上带子。
手腕处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坐在床沿边,细白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唇瓣,上面渗出了血液来,她却像是毫无知觉,淡淡的重复了不久前说过的错,“让我去盛世工作。”
这次,他没有急着立刻否决。
反而找出了钥匙,把她手上的锁链给解开了。
她错愕的抬眸,恰恰的对上了他的眸子。
他像是没有预料到两人的视线会就这么直直的撞上,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语气冷的要命,“看什么看,我饿了,去给我做饭吃!”
说罢,又狠声狠气的补充道,“马上,立刻!”
右手重新获得了自由,她有些不习惯,掀动着唇瓣,淡漠的回了句,“好。”
随即从床上起身,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房间。
踏出房门,他看到了候在一旁的程池,还有萌萌。
萌萌也看到了她,立刻从地上起身,用脑袋在她的腿上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几声碎碎的呜咽,像是在心疼她,更像是在自责。
她蹲下身来,抱住了萌萌,把头深深埋在萌萌的鬃毛里,声音又低又沙哑,“别怪自己,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它这些天都在屋子外守着,她知道,盛又霆不准它进来看她,所以它只能守着,默默守护着她。
她知道的,全都知道的。
她觉得很暖心,至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遭受痛苦的时候,还有萌萌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萌萌。
萌萌就是她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了她更多的坚强走下去的勇气,
萌萌耷拉着脑袋,伸出舌头舔舐着她脖颈处伤口的血渍,“唔!”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放开了萌萌,侧过眸去看程池,“程先生,请问一下,厨房在哪里?”
听到厨房两个字,程池错愕了一秒,眨眼间恢复如常,“我带柳小姐去吧。”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