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屁滚尿流地从卫生间冲出来,一看到顾蔷,立马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腕:“顾蔷姐!快跑!厕所里有阿飘!”
他不待顾蔷有反应,就使劲把她往门外拉。
然而顾蔷用力把人拉回来,镇定反问:“你冷静点,阿飘在哪里?”
黄立侧转过脸,看到顾蔷稳如泰山,突然之间没那么害怕。
他倒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弱弱地回头,然而身后什么都没有。
屋子里烛光闪了闪,窗户外下着的倾盆大雨。
那颗脑袋没追上来?
不科学呀,咋跟电影里演的不一样?
“真的有阿飘,就在马桶里。”黄立以为顾蔷不信,解释,“刚才我撒尿的时候它突然冒出一颗脑袋,吓得我赶紧跑出来。”
顾蔷不说话,眼珠子却上下打量黄立。
黄立从顾蔷的眼神里读出嫌弃的味道。
他只能进一步为自己辩解,黄立指天发誓:“顾蔷姐,我对天发誓,我刚才真的没有眼花,我还踹了那颗脑袋!”
可是顾蔷却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还是处男吧?”
顾蔷的声音不大,可却直刺入他心脏的最深处。
黄立受到了成万吨的伤害:“……”
他母胎咋了?凭啥歧视单身狗呢?!
黄立强行为自己挽回自尊:“顾蔷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不相干的事情!厕所里有阿飘,我们今晚住这间屋子不安全!”
“你在现实世界看过恐怖电影吗?”顾蔷说,“童子尿对阿飘有奇效。”
黄立满脑子都是原来如此四个字,然而却生出几缕微妙的辛酸。
顾蔷慢悠悠地走向卫生间,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卫生间的大门。
卫生间里缭绕的雾气还未散尽,但里边却是空荡荡的,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蔷对黄立招手:“你过来看。”
黄立将信将疑地走到顾蔷身边,往卫生间里一瞧,果然里边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信邪,左右看看,捡起门后的扫把,小心翼翼地用扫把上的木棍挑开马桶盖,只见马桶里什么都没有。
黄立不由得产生自我怀疑:莫非他眼花?
顾蔷折回床边,把蜡烛吹灭:“休息吧。”
黄立摸黑找到了沙发,他一屁股坐下来,躺在上边。
可是他的心跳还在扑通扑通直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马桶里那颗惨白带血的脑袋,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睡不着!
黄立想了想,咬咬牙,把沙发推到床边。
顾蔷听到动静,不悦地坐起来:“你又想干嘛?!”
“顾蔷姐,我害怕。”沙发上传来黄立弱弱的声音。
顾蔷翻了翻白眼,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沙发那头又传来黄立的声音:“顾蔷姐,我们屋厕所有颗脑袋从马桶眼冒出来,你怎么还能睡得着?顾蔷姐,你不觉得膈应吗?”
顾蔷翻了身,背对黄立。
黄立又继续说:“顾蔷姐,你上次用的公鸡血还有吗?能不能分我一点?”
“顾蔷姐,要不咱们还是换个房间吧……”
“顾蔷姐……”
“你到底睡不睡?!”顾蔷愤怒了,“再不睡我把你丢进卫生间里跟那颗脑袋一起睡!”
“可……可是……”声音细如蚊虫。
顾蔷气急,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往沙发方向砸。
沙发那头传来一声闷响。
终于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你往人家脸上撒了泡童子尿,人家要记恨也是记恨你!”顾蔷咬牙切齿地说,“再敢发出半点声音,它不找你麻烦我先找了!”
顾蔷说完,扑回床上睡觉了。
一时间屋子里变得非常安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卫生间里水滴砸在水坑里的声音。
黄立没办法,只能心里不停地默念“阿弥陀佛”。
他一直都没办法入眠,后半夜,外边的大雨停了,露出皎洁的月亮。
凌晨的时候,黄立突然听到门外走廊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和尖叫声。
随着脚步声停在门口,那些哭声和尖叫声大得几乎刺破人的耳膜。
黄立被吓得浑身发抖,只能抱着枕头拼命往沙发深处躲。
但他想到躲起来没用,便暗搓搓把手放在裤袋里,紧紧地握住匕首。
黄立在思考要不要撒一泡童子尿备用保命,但又觉得他这么做铁定被顾蔷嫌弃地丢出门外。
他觉得此刻心跳快得要跳出嗓门眼了,心脏跳动的幅度和频率都超过他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他的胸口突突生疼。
这时候,门外的脚步声却重新响起来。
那东西拖着重物越走越远。
门外的哭声和尖叫声也渐渐消停。
黄立浑身冒冷汗,此刻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虚脱地瘫倒在沙发上。
也许是因为刚才过度紧张用脑过度,黄立突然觉得周身疲惫。
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克制不住睡着了过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门外响起声音的时候,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眼,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裤袋里,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如果黄立可以看到,他会发现顾蔷并不是随意躺着。
她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玻璃窗,斜斜地打进屋子里。
顾蔷这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