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你再坚持一下,前面就到石涧了。”席牧扶着云亦可,见她冷得够呛,忍不住出言安慰,而云亦可缚在身上的重物早被众人分抢。席牧身材高而瘦,眸光精亮,面目慈温,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没事,动起来就没那么冷了。”云亦可苍白着脸笑了笑,道。
“呀,这水是专门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吗?”前方有人传来抱怨。
“是啊,不高不低,刚好齐了我们的乌皮靴靴口,这也太神奇了吧!”有人惊道。
待云亦可在席牧的搀扶下走到那条石涧逼仄的水道后才发现,这条水道只容得下一人通过,而且下面全是浅水。水对脚穿乌皮靴的将士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巧的是,那水不高不低,刚好与他们脚上乌皮靴的靴口齐平。将士们若想要通过水道,必定得下水,下水必定就会灌满一靴子的水。踩着冷厉的江水前行,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怎么办?校尉。”席牧看着冷得快要缩成一团的云亦可问。
云亦可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四周除了石壁外连颗树都没有,在石壁上有一圈圈褐黄色的痕迹,想来应该是水满溢后又下降留下的痕迹。四周石壁聚拢形成的那一道狭窄的口子便成了这逼仄的水道,水道里除了水还是水!难怪没有人愿意从桐江横渡到白蛉山再转元岭山谷,说是捷道,还不如说是无道。
云亦可无奈道:“走吧,只能先出了这条水道才能找得到生火的地方。”
“可是……”席牧看了看云亦可,欲言又止。的确,这样的地方,除非是神仙,要不然谁有本事在这到处都是寒彻骨的江水满溢的地方安然无恙?
云亦可感觉到席牧犹豫,遂回头看他一眼问道:“有意见?”
席牧慌忙笑道:“校尉,属下没什么意见,就是以为你还会有好主意让我们不用走这水道呢!”
若是我法力尚在,这些自然不是问题,可是现在,我跟你们一样都成了凡夫俗子,顶多力气比你们大些!若是以前,这点寒意的江水又能奈我何?云亦可想着,微笑道:“我们都一样!我能想到的办法,你们同样能够想到,只不过是快与慢的区别!”
“这可不一样。校尉,你在我们眼中,那可是除了殿下外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了!”赵水坪跟在云亦可和席牧身后,听完云亦可之言,立即反驳道。
云亦可闻言,忍不住失笑道:“神一样的存在?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赵水坪道:“这可不是我个人的感觉,而是很多兄弟共同的感受。不信,校尉你可以问问其他的兄弟。”
云亦可饶有兴致的道:“说来听听,如何神一样的存在?”
赵水坪直言道:“校尉,听说你之前就认识殿下对吧?”
云亦可点头道:“没错。那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郡吏。”
赵水坪看了一眼跟在云亦可身边略显惊讶的席牧,笑道:“校尉,兄弟们对你可谓是特别上心,缠着祁将军和之前跟你一起去过元岭山谷的印知龄火长打听过你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事不漏,而且好多兄弟都把到前军先锋营来作为最大的梦想。”
云亦可听完,不觉诧异,道:“我的事情?难道从我未入军中之前你们都知道?”
“自然。”赵水坪一脸兴致勃勃,早忘记了脚下正踩着冰冷江水前行带来的寒意。其余将士听到赵水坪正与云亦可攀谈,不觉将队形收紧些,以便能够更近些听见谈话内容。“听说,在校尉你跟随鹰霆驻军的将士们营救殿下回来后就得到了殿下的赏识,可是你却不愿意留下来,执意离开,再后来,沼岭郡破,你的家人被杀掉。你伤养好后就去找北荒寻仇,一个人就杀掉十个北荒兵端掉一个岗哨,将北荒吓得毛骨悚然。再后来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事情了,在新军营被惩罚、设计突破围堵重围到桐江畔报信被毒箭射中差点丧命,驱赶蛇鼠火烧沼岭郡……太多了!校尉,你不知道,现在好多兄弟一提到你就很是兴奋!”
云亦可当听到赵水坪说到“你的家人被杀掉”时,竟不自觉的摸了摸悬在腰间的心型香囊,未言语。此时赵水坪说完,她随即道:“你们想来先锋营的想法没错,可是先锋营,你也看到了,时常会有各种任务。所以,除了需要健壮的体魄、精湛的技能外,还得有一个灵光的脑袋,毕竟不是每件事情都会硬碰硬。”
赵水坪恭敬道:“校尉说得是!校尉,那个……”
云亦可见赵水坪言语中有所迟疑,遂道:“有话就说。”
赵水坪看了看走在一旁的侯岱岭、黄肖然及其余将士,压低声音对云亦可道:“校尉,属下对一件事情十分好奇,不知道可否一问?”
“什么事情?”云亦可回头看了赵水坪一眼,她此时正踏着水道中的浅水以及那双灌满冷水的乌皮靴一步步朝前走去。这条水道逼仄,只能容一人通过,席牧走在了云亦可前面,时时回身扶上云亦可一把。
赵水坪讪讪笑道:“就是听说校尉十分讨厌他人拿你相貌说事,让属下不明白的是,校尉相貌不丑,或者说比起女子都要美上几分,可为何校尉会如此反感他人对你容貌的褒赞?”
云亦可听完,顿了顿,却让赵水坪误以为她很生气,连忙满脸歉意道:“校尉不愿说也没关系,是属下多嘴了!”
云亦可轻笑道:“说与你听听也无妨。”
众将士鱼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