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知龄压低声量,道:“你吃的这东西叫做米烂。听庞将军说,还是殿下赏下来的,殿下也常吃。”
云亦可摸了摸肚子,疑惑道:“米烂?这名字好奇怪。其实,我觉得这东西味道虽好,可并不能管饱,殿下吃这个,不会饿吗?”
印知龄听完,盯着云亦可一副没见识的模样,摇头道:“我说云亦可,殿下可是皇子,是皇族,吃东西那就是吃味道,哪里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吃啥都非要管饱呢?”
云亦可闻言,当即略显尴尬的用手指蹭了蹭额际,道:“是,我把他的身份给忘记了。”
印知龄又道:“制作米烂需要白米,我们沼岭郡地处盘溪最北边,最边陲,将士们每日能够领到足够的口粮,日日吃上饱饭就好,谁会有心思将珍贵的白米弄成如此精细又填不满肚子的食物呢?”
云亦可赞同的点头道:“这倒也是。”
印知龄见云亦可将米烂吃完,他便完成了庞元交代的任务,随后起身收拾了碗筷,对云亦可道:“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云亦可笑眯眯的冲印知龄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单帐。云亦可确定印知龄离开后,这才将自己那条受伤的小腿抬起,将军医捆绑的药布解开,仔细查看了伤口,见那伤口虽然泛着暗红,但是大多都已愈合,只有少部分还翻着皮肉狰狞的露在外面,动一动也还疼得紧,但比起被砍伤之时好太多。云亦可重新将伤口捆绑好,站起身,活动了筋骨,虽然腿部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她感觉不悦,但身体其他部分却一切正常。
云亦可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枕边的短弓和匕首,顺手将匕首拿了插入靴子中,又用块麻布将短弓包裹好与箭囊放置到一处。她此时,心中对连翘和伍氏的生机还抱着一线期望,再多待一刻都无比煎熬,当即将自己的什物全部收拾到包袱中,瘸着腿来到帐门旁,掀起那帐帘朝外张望一番,见巡逻的兵士刚过,忙闪身出了单帐躲进火光照耀不到的暗处。
云亦可一路躲藏,遁着暗影向驻营外蜿蜒朝南照镇方向的山道行去,但是走了片刻,她忽然又想起自己腿伤的事来。若是依照她这般瘸拐步行到南照镇,就算再快也需十日,过了十日,还不知连翘和伍氏又会去了哪里?云亦可想了想,回头朝驻营管养军马的马厩摸去。即便是寻到一匹老马也比她步行要快!
云亦可一路上集中精力的找寻马厩方位,好不容易潜行到马厩旁,却着实忽略了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影,而这个黑影从她踏出帐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盯住了她,直到她朝着马厩方向行去后才离开。
云亦可在暗夜中睁大眼睛打量马厩中千余匹军马,想要找个不易被养马兵士发现的角落下手。但是她围着那硕大马厩转了一圈后发现,这马厩周边都有兵士值岗把守,实在无从下手,心中不免郁结起来。她略显气馁的坐在草地上,暗道:要不要回去请求庞元或是李元晟,赏她一匹马呢?算了,还是走去南照镇吧!想完,云亦可翻身起来,又一瘸一拐的沿原路返回向着南照镇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