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感通灵天地,风云雪雨,日月星海,世间一切化微之物都相互联通,任何的改变都牵动影响着其它之物,你,我,他,处之于世,便化于其中。
寒山之巅风雪骤降,凰羽山头银装素裹,垂冰挂檐。镜漓谨记师傅的吩咐,早早铺展卷轴,潜心钻研其中奥妙。花海外虽风雪交加,但此地丝毫不受影响,百花沐雪朝阳暖绽,流蝶火萤时时舞,此景盎然,镜漓自然不愿错过。
镜漓倒至桌上更漏,现已是辰时,按往常宇文师兄总会为镜漓送来早点,但今日已过多时,宇文师兄却连人影都没有,镜漓捧着空腹对着桌上的卷轴发愁。
“小栗子,来来,看师兄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宇文林撑伞提着食盒,面带甜笑,一幅春意盎然的样子。
镜漓于胸前交缠双手,挺着腰板踏着重步立在宇文林面前,戳着他额头说道“看看更漏,都多久了,你要饿死小栗子啊!”
“嘿~我说你也太白眼狼了,这寒冬料峭的,你师兄我容易吗?”宇文林略挑眉角,拍拍手中的食盒。
“近日八阁早膳统交于平天阁烧制,自然送到此地要费些时候。”宇文林拎拎袖子,端出盒中的几盘早膳摆在桌上。
镜漓来岸汀阁已有一月,这些时日宇文林倒是对镜漓照顾的很周全。只是不知为何,镜漓却偏偏怀想那个自己并没久呆的平天阁,或是追忆往昔与大生姜的日子吧!
“嘿?这平天阁甚是奇怪,大早上烧条鲫鱼送来?”宇文林斜眼睨了一眼那盘红烧鲫鱼。
镜漓木然几分,突然想起这是赫连笙教会自己的第一道菜。她举箸细细捻来一块白玉爆满的鱼肉,放入嘴中品其滋华,香醇满腔。镜漓吃着吃着那双眼睛变得类音音的。
“小栗子可是这早点不合心意”宇文林被镜漓莫名夺眶而出的泪水弄得摸不着头绪,这吃鱼还能被吃哭
“大生姜……”镜漓嘴唇上下打颤,这爱恨悲苦喜千绪攻心,惹得她这般次第。
“原是想情郎了,这一情字啊……”宇文林双眉勾起,两嘴角齐的下拉,如看透凡世的情场老手。
镜漓将木筷拍在桌上,扫来一眼刀,叫宇文林嘴皮子瞬间被钉上了。
在花海这些时日,宇文林整天以情字浇灌镜漓这朵纯色白莲,成天到晚念叨不停,镜漓貌似对这情一字有些个见解了。
镜漓抓起盒中仅剩的三个白胖包子,两手各托一个,嘴里塞着一个,摆着及腰的长发跑出亭外。
宇文林举起食盒倒置摇了摇,一点残食都不剩“小栗子怎都不给你师兄留一口啊!”
空肠辘辘的宇文林敲了敲筷子头,夹起仅剩的鲫鱼肉品到“嗯——赫连师兄颜比兰陵,这手艺也甚好,甚好!”
镜漓叼着嘴里的包子,又伏案揣摩那卷轴,她竹竿的细指顺着字迹而滑动“吾藏此图于花海之中,花开花闭,侯待佳时,其图自现。”
此图由凰羽阁主与青雨阁主所绘,破解其中奥妙需以花时,所谓花时,便是十四华芳开放时辰。
“十四华芳开放时辰”镜漓扣扣脑门,这卷轴说的甚是奇怪。
“所谓十四华芳便是先阁主留在花海中的占星图。”宇文林靠在一边,指着卷轴上面的古字说道。
镜漓拿起卷轴对着花海比较,叫人不解的是卷轴所言花海本为四方之地,先阁主将此地作为巨大的占星盘,在此推演世间事理变化。镜漓歪斜着脑袋眺望花海四周,这分明是圆环之地,何来四方之地
镜漓抓来宇文林便询问道“花海从前可是四方之地,形如占卜盘”
宇文林本就是爱八卦之人,刚入岸汀阁便将阁中往事异闻全问底一番,大至凰羽建阁之初,小至岸汀阁历代琐事。镜漓这番确实找对了人。
宇文林笑颜浅浅一绽,撩去额角发丝,脑袋神气地一摆说道“先阁主确实以此地作为占星盘,可曾想花海久经日月沧桑,四面为风化去棱角,才得今日这模样。”
“在此亭内,你我诚然无法将花海尽览眼底,那里才是占星观花佳地。”宇文林遥指中央高阁,远望此阁高耸插云,若是登其顶颠,这花海便如帐中沙盘。
镜漓收起卷轴,展袖破云而上,身边花瓣伴随,一个点水般的矫健身法,无声且轻灵。
宇文林望镜漓身法心中大惊,近些时日这丫头进步神速,如此鬼魅的身法早已是他望尘莫及的。若将镜漓与自己相比较,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阁触云,镜漓展卷以此下望,苍雪带色,千万芬芳被压在雪下。未待宇文林,镜漓便迫切观察这片花海有何异样。
“丫头别白费功夫了!”宇文林衣摆带风,紧紧跟着飞上高阁。
宇文林走到高阁上的桌案旁,拍去上面多年积叠的尘土,神情没落地叹惋道“自先阁主陨世,这花海观星之术早就无一人可寻其法门。”
“不然,吾等虽皆为后辈,但阁主交与我此图必有其解法,宇文师兄可知后来居上这一说”镜漓斩钉截铁地将宇文林望去。
镜漓举步行至先阁主所用的木案前,将卷轴铺展开来用手指出其中一句话“以花时观其位,以其所处应苍穹之星,后以星宿排布之理推演,终悟其果。”
宇文林双眉紧簇,托其下颔翻眼冥思“这观星尚可,但推演之术却不在你我二人之力内啊!”
镜漓拿起桌上的墨砚递到宇文林面前,细柳眉微微一挑,翘嘴说道“研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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