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野越说越气,不知不觉倚着墙壁滑到了地上,整个人颓然地蹲在地上,将脑袋埋到膝盖上,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看到孩子伤成那样,躺在床上哇哇大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的样子,她很心疼,很心疼……她恨不得是自己受伤,恨不得是自己!
她真的好累,感觉累到没办法承受,崩溃到坐在地上大哭,懊恼不已。
覃北上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极尽的耐心,安抚着她的情绪,缓缓地说出了一个直到现在,还让她没办法信服的事实!!
“你是她的妈妈,她是你的女儿。”
覃北语气极淡,又有人声嘈杂地一晃而过,顾小野几乎听不清楚,可事实上,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后一句话“她是你的女儿”。
这是对着她说的吗?
她惊诧地抬头望着覃北,眼神里都是不可理喻!
她冷着一张脸,眼睛里冒着怒火,差一点儿就怒不可揭的要挥上一巴掌,好把他打醒过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小宝宝是她女儿?多么可笑,多么蹩脚的理由?就为了让她留下来,他就能这样歪曲事实么?
她可真是越来越瞧不起他了!
她冷笑着看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表情越扭曲,周围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她却毫不在意,指着覃北的鼻子,大声道:“可笑!哈哈哈……可笑!”
这种时候了,覃北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可笑!
她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还蹲在地上,目光却始终看着她的覃北,眼神迷离,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渐渐地,视线模糊起来……
“小野!小野……”
在覃北的惊呼声和周围人群的惊讶声中,顾小野身子一软,应声而倒。
她累极了,做过检查打过葡萄糖,还一直昏迷着。
覃北将她的病床安排在孩子的病房里,搬了张凳子,坐在两张病床之间,陷入了沉思。
他脑子里说不出的乱,以往的沉着冷静理智仿佛在进入医院之后全都消失无踪了。他也不知道,刚刚那些话,她信了多少,或者说,是压根不信……
不过好在输血及时,孩子已经没有大碍,沉沉地睡着了。
孩子额头上小小的伤口缠着绷带,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睡梦中还在抽泣,他看着,觉得心都快化了!
再看看旁边床上的顾小野,一脸的苍白无力,看起来就像没有呼吸似得,叫人心疼……
覃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只是一想到她努力和他和孩子撇清关系时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他就觉得胸口压着一颗巨大的石头,闷疼闷疼的,难受到让人窒息!
昏迷中的顾小野眉头紧锁,处于一种防御的状态,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但睡得却并不安稳,一定是缺极了安全感。覃北忍不住上前抱了她一下,没想到,就把她惊醒了!
她猛地醒过来,大大的眼睛无神地瞪着天花板瞧了好一阵子,才像是彻底醒过来一样,望向覃北。
她望着覃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了一会儿,又瞧了瞧还在睡梦中的孩子,垂目盯着自己的手,低声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她承认,自己还是关心孩子,哪怕,她和覃北闹成了这样。
但孩子没犯错啊,她得罪谁了,要受这么大的伤害,承担这么大的痛苦?
顾小野觉得自己还是个明事理的人,起码,她没有掀开被子直接上去给覃北一巴掌。
覃北望着她,瞳孔猛地缩紧了一下,这才开口答:“医生说输血及时,没什么大碍,留院观察一晚就可以回家了。”
“孩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我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覃北,似乎笃定了是覃北的问题一样。
覃北也不狡辩,沉声道:“是我没看好孩子。当时,你走了,我就追出去,但是没追多远就接到客户一个电话,我就在屋外听电话……”
顾小野已然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冷声打断覃北:“什么客户?比孩子还要重要吗?”
其实这话说出来是有些不妥的,但当她看到床上额头包着白纱的孩子,她就没有理智了。
别说这是她的小孩,就是这不是她的小孩,她也一样要骂覃北!
她才离开了多久,不到几个小时,孩子就伤成这样,要是她真的离开了,一去不回了,那孩子会怎么样?丧命吗?
她不敢想!
覃北沉默不语,根本不回嘴的样子,倒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过,她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她直视着覃北,眼里不放过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问道:“你之前说,这是我的孩子,是真的吗?”
覃北闻言,突然就望向她,愣了良久,才说:“你听错了,没有这事。”
“不可能!我清清楚楚听到你说,她是我女儿!”顾小野眉头深深皱起,望着覃北的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怒火。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啊!”
没等到想要的回答,她有点抓狂似得逼问道。
覃北却依旧沉默着。
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个怂包,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自己……
顾小野也不等他了,掀开被子下床找到鞋往脚上一套,就快步走到了小宝宝的床边,也不说话,上前就将沉睡中的孩子抱起来往外走。
覃北意识到她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