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剑眉凭添几分温柔,微微一蹙,似是烦躁,可也不能掩去这眉宇间的干净清明,那五官精致的令人叹为观止,鼻梁高挺,下颚完美无缺,两片薄厚得宜的嘴唇轻轻抿着,这种静态之美,也颇有一番赏心悦目。
“凌兮……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嫁给龙钰。”落樱低语着,人生之过客,匆匆如也,倘若每一个都能欲知后事,那定是过的十分安逸,或许生命之伟岸便是这不可预知的明天,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可预知的事情,人这一生才会蕴藏了不可估测的力量。
人人生而强大,却也十分脆弱的不堪一击,悔憾之事多如牛毛,若都去斤斤计较,岂不活郁郁,以昨日之错,警明朝之择,这才是对于往事的态度。
沉重的呼吸声响声,粗鲁中带着点可爱,原来心静如水便是这样的感觉,陪着最爱的人坐着,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原来幸福这么简单。
翌日,随着一声宦臣高喊,皇着一身朝服正襟危坐于高殿之上,威武之气,震慑旁人。他利眸一扫,众臣臣服,君临天下之势,被他诠释的入木三分。
“启奏陛下,钰王府主殿瑶华殿已经重建完成,共白银伍千两,钰王府支出白银贰千两,其余叁千两从户部支出。”工部尚书尚文斌行礼说道。
“禀陛下,筑建瑶华殿虽是得圣上恩准,于情合,于理不合,臣斗胆提议,削钰王俸禄,以补国库。”户部尚书沈轩正气凛然,他平步青云,除了安王的慧眼识人之外,更与他做人做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虽不是嫉恶如仇之辈,但也绝非尸禄素餐之徒,在其位便要谋其政,一朝为官,必当洁身自好,恪尽职守,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沈卿之言,朕心甚慰,我东浩得此栋梁之材,实乃是朕之大幸,亦是天下百姓之福。朕也同意沈卿之言,只怕朕将这诏令搬出去以后,世人会议朕心胸狭隘,薄情寡义,毕竟他是朕的儿子,儿子闯祸,是父亲教诲不周,这叁千两便从朕的吃穿用度扣,偶尔清粥小菜,也甚为养胃。”龙傲却是收起了皇权的姿态,此番言论,倒是有些礼贤下士。
龙璟宸余光冷冷一瞥,好生奇怪这皇帝怎么变了性子,莫非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陛下平明,臣愧颜以对,然国有国法,怎能让陛下节衣缩食,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沈轩慷慨陈词,他的过人之处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可他的弱点亦是如此,过于刚硬是最容易被折断,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亦是如此。
“众卿有何高见呢?”龙傲脸色不悦,沈轩这个人,出类拔萃,能力出众,倒是一个好苗子,只可惜为人太过刚直,不知进退,真是有些可惜。
“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难两全,户部给了银子已然是逾越朝纲,然陛下爱子心切,不惜紧衣缩食也要填了户部的银子,臣不忍陛下龙体有违,故臣愿意自掏腰包拿出叁千两银子,以盈国库。”苏侯一副谄媚之态,那圆滚滚的肚子,都是民脂民膏,许是他少吃上几口,这银子就省出来了。
龙傲眼中一抹赞叹之色,做戏自然要做足,国库亏空,他已是焦头烂额,如此便借着老七修建王府,狠狠的将这些朝中的蛀虫一一拔出,眼看着年关就要到了,各个下臣的赏赐定然是少不了,这又是很大一笔开销。
龙璟宸算是看清了这些猫腻,说是让安王暂代千机营统领之职,实则是分化他的权利,因为从安王手里夺回千机营远比从他手里要回去容易的多,那皇帝与苏侯蛇鼠一窝,倒是唱得一出好戏,如此作为,也不过是为了让贪官吐出银子来,看来国库真的是不怎么充盈,若是敌军来犯,那这一场仗,定然是打的万分辛苦。
众臣面色不一,若非心里有鬼,怎么如芒刺背。
苏侯这一席话真叫有些人进退不得,但进一步以示衷心,总比好不作为的强。
“启禀陛下,臣愿拿出一年的俸禄以盈国库。”这刑部侍郎可是苏侯的人,添柴加火他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宋卿有心了。”龙傲赞赏的点了点头,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今日凡是有人站出来,便是他下手的对象,朝廷俸禄就那么多,若是没有贪污受贿,哪来的银以充盈国库。
“儿臣受之有愧,恳请父皇扣减俸禄,儿臣是父皇的孩子,天下百姓又何尝不是父皇的子民,儿臣只恨自己无能。”
龙钰站出来,说的头头是道,他一身清愁,自一场大病之后,似乎变得郁郁寡欢,对任何事情仿佛都失去了兴趣,但有一个人总是能让他活泛起来,每日守着王妃,一天天等着他的孩子出世,便是他如今的生活。只是他就不明白,今日本是来谢恩,为何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上?被禁足了一个月,朝堂已泡翻天覆地,安王不仅掌管千机营,朝中一大半的众臣都拥护安王,前些日子还听说群臣上议储君之事,但被皇帝婉言压了下去,聪明如他,皇帝压制储君,那是不想有人瓜分他皇权,如今群臣表谏,那不是在帮安王,而是给皇位添火。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便成全了你这份心思,钰儿你心善公明,他日若你为君王,那才是百姓之福。”龙傲说像是肺腑之言,那言语中流动的尽是欣赏与宠爱。
众臣听罢,脸色忽变,又是因为天子的一席话,他们又要重新慎重选择。
安王见此,不动声色的推了推身边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