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木南站在那里,手握空气,就像他无法抓住的爱情,注定是白费力气。
除了眼睁睁的放手,他还能干什么?
什么都不能干。
即算没有宋氏集团那个叫宋祖的家伙静心布局,结果都不能改变。
转身回头,每一步下去,都要牵动全身的力气,才能完成下脚、抬腿、迈步这一系列动作。
离开吧……
离开这个他注定要失去的人,要失去的感情。
躲在暗处的宋祖,看到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了胜利的欢呼。
好像这就是他筹谋八年,苦苦等待的结果一般。
浑然不知,暗处还藏着一双眼睛的时木南,最后看了一眼枫林公寓,然后,被一辆灯牌耀眼的车子拉走了。
宋祖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灯牌走远,他才从暗处走出来。
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抬头寻找枫林公寓第21层。
说来真是可笑,这明明是他的房子,他却要一层层往上数,才知道21层的位置。
宽敞,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露台,流泻着一些散光。
这应该是客厅里的光。
他估摸着她此刻正在客厅。
回家了就好。
一丝喜悦爬上眉梢,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掏出手机,心情好到,既不关心现在是凌晨几点,也不去体谅对方是否正在熟睡,不管不顾的拨了过去。
“……不管明天朝曦请不请假,你都装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上班,假便休到什么时候……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替她掩饰……让你美梦变噩梦,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安总不嫌弃,今天中午我愿请你吃饭赔罪……行,就去你说的那家,还有什么要求……嗯,挂吧。”
安心神志清醒的放下手机,重新把脑袋钻进被子里,五分钟后,腾的一下又爬了出来。
再次拿起手机,屏保微弱的灯光,印出一张惨白的脸,睡意全无的眼睛里,全是疑问。
这个时间,打来这样一通电话,是不是说明,整个晚上,他们都在一起?
那份文件,应该自己去送的。
她心生后悔。
但,为时已晚。
第二天,刚到上班时间,任晓就将手里的方案,又看了一遍。
完美。
她给了自己一个活力满满的赞扬后,踩着轻快的步子,敲开了总经办的门。
“安总,这是根据你……咦,昨晚没睡好?”
说到一半,任晓就被安心眼睛周围的乌青转移了注意力。
“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安心丝毫不打算隐瞒自己睡眠质量这件事,双手一摊:“三十岁之前,随便你怎么折腾,都是一块面膜的事;三十岁之后,不管你如何小心翼翼,也不是一块面膜能解决的事。比如我,不过是提早醒了一个小时,整晚的好睡眠就嘎嘣一声,全打了水漂,真是得不偿失。”
这番话说得没毛病,但任晓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不敢再往下接,故意装作听不懂,只说了些“皮肤挑面膜,面膜不挑人”诸如此类的话,企图蒙混过关。
“这么看来,任经理还是挺懂规矩的一个人嘛。”
话锋转得太快,任晓有点吃架不住:“安总……你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是一个褒奖吗?”
“随便。”安心给了任晓一个没有反应的反应:“反正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一次机会还是要给的。”
怎么突然就变成对我的讨伐了?
任晓心里有点纳闷。
“文件放这吧,有时间我会看的。”
“是。”
任晓放下文件,准备离去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那个半隐蔽的空间。
身后一声冷笑,好比晴天霹雳:“别瞧了,我派她干别的事情去了。”
“哦,我……我……”
“没事。”安心笑了:“对于有野心、目标明确的人来说,不管是多么过分的关注竞争对手,以及潜在竞争对手,都没有错。”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还认不清安心对自己的意图,那她就不是任晓了。
“……对不起,安总。”既然知道在安心面前,自己那点小心机全喂了狗,那就只剩“承认”这一条路了。
“……我,我就是看不惯朝曦。”
安心冷眼斜视,不予反驳。
任晓有种感觉:这次她赌对了。
便将自己与朝曦在采购部的恩怨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你在电话里说‘一个秘书想来就来,到底谁是老板’,然后联想到那几天秘书办只有朝曦不在,所以就推测是她,我就……对不起,安总。”
安心倒是一点都不吃惊,话是照样说得不咸不淡。
“难怪昨天晚上,宋伊倩会主动请我吃晚饭,七七八八,问了不少。”
跑腿的人不在,安心只好无奈的将咖啡换成了自带的酸奶。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又道:“可以理解,流言灭了秘书帮的威风,就算她是一只病猫,那也是有爪子的。嗯,我这乌青难看吧,就是被她挠的。”
眼神一变,话就重了:“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任晓也是懵了,一时意气,竟变成大祸。
“……安总,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想到眼前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想到自己又要从最底层干起,任晓的心里就一片黑暗。
“安总,求求你,我不想从头再来,你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