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清眨眨眼，满脸无辜：“乖徒儿，难道为师没有告诉过你，挽儿就是你的一魂？”
慕鸢挽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楚子清捶捶胳膊、捶捶腿，还故意低咳几声，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楚子清，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是何时知道挽儿是我的魂魄？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你知道今日挽儿会出事？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慕鸢挽一瞬不瞬的盯着楚子清，不容易他有半分逃避。
楚子清一来就说再不融合魂魄，挽儿就会魂飞魄散，还说准备东西花了点时间，说明他早就知道方才发生的事，还提前做了准备。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还知道哪些事？
“难道为师没有告诉过你，为师会占卜？”
慕鸢挽咬牙：“没有。”
“哎，果然是年纪大了。”楚子清摇头叹息，一副无奈的样子。
“乖徒儿，你别看为师这般年轻貌美，其实为师已经百余岁，全因有修为才能保持样貌不老，实则内里已经是个老人。这就是为什么，那个白衣服的女人被废了修为，会瞬间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老太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要知道，你何时知道挽儿是我的一魂，为何不事先告诉我？”
知道徒弟平常看起来淡漠清冷，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实则是个很执拗的人。
楚子清不再绕弯子，正色道：“为师见你第一眼便知，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为师将会遭到反噬。为师虽已活了百年，但还有心愿未了，惜命的紧。”
这答案，令慕鸢挽无从辩驳。
明知会威胁到自身安危，换作是谁，恐怕都不会说，楚子清的做法并没有错。
看一眼散落在身边的碎片，她心里一疼：“若是融了魂魄，挽儿是否再无法投胎转世？”
“她本就只是你的一缕魂，存在的意义便是等待你的到来，完成自己的使命，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投胎转世的可能。”
楚子清走到慕鸢挽面前，蹲下，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最终还是颓然的放下，眼底的疼痛更重。
慕鸢挽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今日的劫难，也是注定？”
“是。”
慕鸢挽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得到这种惩罚，连死都不得善终？”
“造孽的不是你，是另有其人！”一抹沉痛的恨意快速自眼底划过，楚子清死死的握紧手，嗓音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冷意。
“楚子清，你究竟是谁？还知道什么？”慕鸢挽探究的看着他，总觉得他隐瞒了很多事。
“天机不可泄露，为师还想活到一千岁呢，乖徒儿别为难为师，好不好？”楚子清可怜巴巴的看着慕鸢挽讨饶，恢复了以往的孩子气模样。
仿佛方才那个身上充满死亡气息、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般的人，不是他。
慕鸢挽抿紧唇，没有说话。
楚子清不欠她，她没有资格让楚子清为她去死。
“乖徒儿，你生气了？”见她嘴唇紧抿，一言不发，楚子清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惹怒她，以后再不允许自己靠近。
“没有。”
“只要你要求，为师定知无不言，哪怕会因此遭到反噬。”楚子清认真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决绝。
“不是要融合魂魄么？开始吧。”
“乖徒儿……”
“师父，我疼。”慕鸢挽暗叹一口气，主动示弱。
“快快快，御王，将身体泡在我调制好的药里。”楚子清说完，看向黑白无常，“劳驾将我家徒儿和挽儿的碎片，带回风荷院，我碰不到她们。”
青御片刻不敢耽误，抱着慕鸢挽渐渐变凉的身体，脚下生风的奔到风荷院，小心翼翼的放在泡满了药草的浴桶里。
“白白留下，其余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要是我家宝贝徒儿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们陪葬！”楚子清一改平日的好脾气，神情冷漠、态度蛮横的命令。
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将所有人都阻隔在外。
坐在充满药香、水雾氤氲的房间里，他轻轻抚摸着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小雪狼，眼底的疼惜在水雾中有些不清晰。
“白白，莫怪我，这就是宿命。你是她的一魄，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天。时机到了，该履行自己的使命了。”
“嗷呜——”白白歪着头，睁着眼睛，懵懂的看着楚子清，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明白也好，便不悔悲伤、不悔害怕。”楚子清将小雪狼抱进怀里，掌心运力。
小雪狼呜咽一声，便化作一团白光。
“去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命中注定的事，谁也躲不掉，谁也躲不掉……”楚子清轻声呢喃，看着掌心的白光欢欢飞到慕鸢挽的身体里，一点点的融进她的眉心，消失无踪。
……
楚子清这一关，就是三天三夜。
顾欢欢和林亦妍急得团团转，一日三餐送到门口，又原封不动的拿回去，日复一日，那扇紧闭的门从未开启过。
而这三天，青御用毅力克制着，不准自己睡着，要第一时间看到慕鸢挽清醒。
第四天的清晨，房门终于打开。
楚子清走出来，雪白的衣衫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嘴角也有未擦净的血痕。
他面色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看起来极度虚弱，气若游丝的交代：“在乖徒儿醒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