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城西有所异动。”
盖聂从屋檐房顶中下来,走至陈锐身前。
“哦?”
“有趣,看来这风......在韩国刮了起来。”陈锐虎目瞥向韩非。
“大王,似言有所指。”韩非向空中伸出手,像是仔细抚摸感受微风吹拂,闭上眼,“不过这风可远不只在韩国。”
“先生此言何意?”
“风自秦国起,掀千层浪,王上离开故国去见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是危险的。”
“虽然素未谋面,但读你的文章却是胜过千言万语。为这文章,为你这个人冒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大王谬赞。”韩非心中涌现一股暖意,轻笑了笑,“不过大王为一国之君,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这万金之躯离开国境,便犹如龙困浅滩。”
“以韩非之见,大王此行是将自己推向更危险的悬崖。”
“哼~”
“不登上悬崖,又怎么领略一览众山小的绝美风光。”陈锐不以为意,“再说先生自己也是身处如履薄冰的处境,难以自拔,又如何替人分忧?”
“哦,愿闻其详。”
“先生曾在《孤愤》一文中曾言,一个国家最为忌惮是臣子威望过高,君王有对左右近臣太过亲信!”
陈锐走至韩非身边,“据寡人所知,现今韩国正是权臣当道,君主有没有主见的局面。眼下韩国,在野,江湖动荡,诡谲丛生,在朝,太子新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在,外我大秦铁骑将至而无退兵之策。”
“先生早于计穷于朝野,却犹自在朝堂上夸下海口,十日之内不肯破案便割地让秦,岂非让人哂笑。”
“呵~”
韩非霍然一笑,似有些自嘲,“我的困境大王洞察透彻,先前更是以简信试我,莫非想看看韩非到底是否只是夸夸其谈之辈?”
“我很好奇。”陈锐漠然道。
“只需要大王答应我帮我一件事情。”韩非转过身子来,凝视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什么事?”
“赦免一个人。”
“什么人?”
“暂时保密。”韩非展露笑颜。
陈锐默然不语,韩非又道:“不登上悬崖,如何领略绝顶风光,大王可信的韩非?”
“可以!”
陈锐语气郑重,他很想看看面前的人物到底是止步于新郑的贵族公子,亦是肩扛天下,能与他并肩齐行开创万古的无双国士。
嗡嗡~
一道激旋劲风落下,卫庄自高耸屋顶飘然飞越,落于韩非身侧,冷酷眼神没离开陈锐的身子:“韩国夜幕正在向这边行动,你的行踪已经暴露。”
“大王可需要帮忙?”
韩非见那脸庞依旧不为所动的冷峻样子,不禁问了一句。
“无妨。”
陈锐看向韩非:“刚才先生言寡人为龙困浅滩,此刻危局应言而至。但寡人若破此局,先生能否也给我一个人?”
“什么人?”韩非下意识回道。
“保密!”陈锐同样如他刚才一样笑了,“不登上悬崖,如何领略绝顶风光,这是刚才先生所言,不知先生能否信得过嬴政?”
“可以!”
韩非恍然一笑,瞬间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如此便好。”
陈锐嘴角笑意意味深长,“此局需破,还请先生协助。”
见韩非点点头,陈锐转头注视盖聂:“按紧急计划行事!”
韩非在不远处,看着两人静静对谈布局,虽听不清整个计划,但秦王嬴政在秦国的局面貌似并不如他所想那般困难。
若是轻易受限于秦相吕不韦,他又怎能在韩国调度如此多的资源?
........
城外。
新郑禁卫军营。
“报!”
一声嘹亮长喝响彻整个军营。
“大将军,城西后方粮草军械营口被人纵火燃烧。”
“什么?”
刚刚穿好重铁甲胄的姬无夜猝然转过身形,虎目中射出两道厉芒:“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起火,什么原因,什么人干的?”
“末将不知......”
面对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形,姬无夜脸上刚硬须髯如针尖般竖立。
“将军目前火势危急,是入新郑捉拿要犯,还是救火?”
一旁另一位将领着急问道,却听姬无夜面色森寒:“去随我捉拿要犯,火势先派部分兵马营救。”
“将军?”
“不用多说,先擒拿杀害秦国使臣的凶犯!”
姬无夜并不蠢,当世秦王的行踪和一地的财物相比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韩国新郑禁卫军内一手由他掌控,戒备森严之下居然能被人纵火,若是没有内鬼他绝对不信。
可是若真有内鬼,居然能渗透进他的亲信部队,这未免也太过可怕。
一时间,姬无夜心中更加冰冷:“出发!”
行随令起,声音刚脱口而出。
底下一片乌泱泱禁卫军迈了不过十步之遥,立马惨叫连连,有的更是瞬间坠马落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这又是怎么回事?”
姬无夜看着身旁,身体状况良好的数十人,满目杀意倾泻而出。
“报,众将士疑似中蛊毒所致!”
几位粗通医术的将军立马呈交答案,姬无夜却是冷笑不已:“那看来是那群百越余孽所为?”
底下仅剩余的人马皆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姬无夜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泛着冷意。
粮食,军械,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