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躺在林胥腿上,身上盖了件毛茸茸的白狐皮披风。林胥见她醒了,放下手里的信函,扶她起来,靠在他胸膛上,“吃点东西?”她一晚上都睡的不安生,他细细的哄她到天明,可惊傻了外面一群人。
虞江刚醒没弄清情况,被他喂了块糯米糕,“这是哪?”“不是去乐京?”乐京……虞江白了脸,抓着他的手,“我们快点,快点好不好?”林胥见到她眼里的惊慌,捏了捏她的手,“好。”
林骁啧了声,凌晨的时候让他们不许出一点声音,马车都不能颠簸,生怕弄醒了怀里的女人,现在怎么就加速了?不过跑了一小段,虞江还是觉得慢,“我们骑马吧,不要坐马车。”
林胥不同意,“就你这细皮嫩肉的,骑什么马?”“可是回去晚了阿君他……”又是阿君,林胥生着闷气,不忍心看她担忧,“没事,楚军不会滥杀无辜。”“可是……”“没有可是,吃了东西睡觉。”
虞江怎么都睡不着,趴在他身上撒着娇,“我们骑马好不好?”林胥被她惹烦了,“你会骑?”“会呀。”林胥挑眉,“会骑也不许骑。”虞江从他身上起来,扭过头不理他。
走了两天她就受不住了,夺了他的信函,亲上他的唇,睁大眼睛看着他,林胥气急,拉着她耳鬓厮磨一会,才让停车。虞江蹦蹦跳跳下去,林骁他们看着她平平的面容,暗叹圣上怎么就会栽了。
虞江试了好一会也没骑上马,气鼓鼓拉着林胥,“抱我上去。”“你不是会骑?”“我会呀。”“会骑不会上?”虞江鼓着脸瞪他,“阿雪都会蹲下让我上去!”
林胥点点她鼻尖,拦腰抱起她,把她送上马背,在旁边小心的虚扶着,她不会说谎,会骑就是会骑,他还是生怕她摔下来。虞江握着缰绳试了试,夹了夹马身,慢悠悠的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不过片刻就骑出去好远。
骑回来一脸得意的看着他,林胥摇摇头,翻身上马,“跟着我。”“嗯!”林骁一脸黑线看着他们的背影,“看什么,还不跟上!”一群人才回了神,捡了重要的东西,扔下马车,骑马跟在他们后边。
连着骑了几天,虞江手和腿都不是她的了,沉重刺痛。为了防止手被磨破,她特意衬了狐狸皮,还是红彤彤的一片,起了水泡。不让林胥发现她都是偷偷的涂药,不知道她每次涂药的时候林胥都暗暗看着她,既心疼又气,她找他示个软就那么难吗,一心只有那个人,疼死她算了。
却还是忍不住,天亮再走的时候强行抱着她上马,把她抱在身前,黑着一张脸,“再动把你扔下去。”一路带她去了周边的镇子,“明天就是除夕,你想在路上过?”
虞江想说是,但也知道除夕很重要,这么多人不能因为她一个除夕夜还在赶路,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进城。他们包了城里一座不错的宅子,林骁林垣带人采购装饰,这么过除夕还是第一次,看圣上的样子心情还不错,脑子没坏就怪了。
林胥拉着虞江在镇子里逛了逛,本应该是发很大火的事,因为她在身边反而有些期待,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春节。虞江本来心不在焉,逛着逛着有了兴致,拉着他四处看,见什么都想买。
林胥也不拦她,她看中什么他就掏钱,逛着就抱满了东西,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搬回去,自己带她继续逛,见她累了找个茶馆进去休息一下。
茶馆里人不多,年货大多都置备好了,只等除夕。他们找了位置坐下,虞江兴奋的数着,“杏仁酥,红豆糕,菊花糕,荷花酥,玫瑰糕……明天是除夕你不能拦着我,要不然我就哭给你看!”林胥笑笑,“好。”他不拦,让林骁他们拦。
喝着茶听旁边的人压着声谈话,“听说楚军还不错,没有传闻那么残暴。”“你听谁说的?不凶残能连年打仗?”“打仗归打仗,我云州的亲戚传的,说楚军不烧不抢,反而帮他们干活。”
有人嘲笑他,“怎么会有帮敌国干活的军队,你亲戚不是被楚军收买了吧。”“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楚军也到了我们这,抢你们东西还是杀人了?”“不杀不抢就灭凤郦了?”
“凤郦还用杀用抢?我可听说北边有的城直接开门迎楚军进去。”“还有这种事?这和卖国通敌有什么区别!”“怪谁,要怪只能怪安和帝,只知道和妖妃享乐,哪里管百姓过的什么日子。”
“说的也是,起码跟着岚宸不会饿死。”“听闻乐京寸土寸金,街上的砖都是金子做的,哪管边境饿殍遍野。”“就是,我亲戚家有个儿子在京做官,说安和帝吃的是山珍海味,一顿抵得上我们好几年。”
“对对对还有那个什么楼,可是花了百万两白银,就为了取悦妖妃,有这个钱,能少死多少人。”“照你们这么说我倒想楚军早点进城,怎么说天初帝也比安和帝强。”
“据说楚军进宫,安和帝还抱着妖妃寻乐,被天初帝一剑划了脸,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能流传千古了。”几人笑做一团,也不怕被人听见了,店里听热闹的人不嫌事大,跟着七嘴八舌数落起安和帝。
只有林胥一脸平静,他怎么不知道他去过乐京。虞江惨白了脸,睁大眼不让眼泪掉出来,站起来使劲的把茶杯扔在他们桌子上,怒目看着他们,茶杯弹出去摔在地上,碎裂声惊了店里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凤郦两代君主贪图享乐,掏空国库,与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