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北虏对面又涌出大量甲骑,在摇动的纛旗下开始接应溃兵之后,明军的前敌指挥也开始用旗语指挥,放缓速度,但明军没有后撤的打算,在两边主力的中间,明军开始分散,搜索灌木和近山的林地,将一些果然埋伏在其中的北虏骑兵驱赶走,北虏又狼狈不堪的丢下不少尸体,开始全线后撤。
明军开始跳下战马,养息马力,同时开始割首级。
民夫组成的辅兵队伍也十分庞大,他们多半受过军事训练,还有不少人识字,相当多的民夫能使用火器和组成长矛方阵,最少几个最基本的方阵变化,这些民夫都能掌握。
他们没有进入一线部队有很多原因,辽阳军放慢了扩军的速度是最主要的,这些民夫中有不少是青壮年,只要辽阳军征召新军,他们将会是第一批被征召入伍的人。
那些中年和脸上布满青涩的少年则是很难在短期内成为正式的军人,他们更多的将会是后备。
这些民夫其实就是辅兵,甚至相当多的民夫手中还有辽阳军废弃不用处理出来的前些年的火枪,相对于现在的十五年式火枪来说,这些旧枪太过陈旧了,但这些火枪的质量都很好,最少放眼大明全国,就算极盛时的蓟镇鸟铳手,手中的鸟铳在威力上也不能和这些淘汰品相比。
这些辅兵经过严格的火枪手训练,三个月时间就能把他们从农民训练成火枪兵,何况还
远远不止三年。
他们到战场上的速度很快,很有条理,不是一窝蜂似的涌上来,分成相应的队伍。
医护队跟着军医官和医疗兵,手中拿着绷带和药箱,他们是最前一批,任何事情都没有比救护重伤的镇兵更加重要,这里头说不定就有哪一个是辅兵们的兄弟,他们救护的心情十分急迫,不在正式的军医和医疗兵之下。
然后就是担架队,他们将轻伤者先担下去,留担架在处理中的重伤员身边,随时准备抬人下去做进一步的治疗。
然后就是抬下伤亡阵兵的人手,有收罗跑散战马的人手,他们自己骑着马,手中拿着套马杆,虽然骑术和套马的技术不能和北虏比,不过在这个时候也足够了。
还有人将战兵割下来的首级汇总起来,用箩筐担回后阵,更多的人开始剥下北虏完好的马甲,皮靴也不会放过,北虏别的东西都很差劲,好皮子却是不缺的,自己脚上穿的靴子更是好货色,辽东过了九月就会下雪,到四月可能还会下雪,一双好靴子和一件好皮毛衣服都是至关重要,缺一不可。
整个战场,就象是一个稻田,充满着忙忙碌碌的喜悦感觉。
“北虏怕是要气坏了。”
郭守约满足的放下了手中的单筒镜,身为主帅,看到眼前的场景实在是一种享受。
至于满地的鲜血,流出来的肠子和内脏,没有了头颅的光着脖劲的尸体,这种东西只是稍许
的杀风景,对一个统帅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众人转身下马的时候,郭守约淡淡的说了一句:“准备决战吧。”
哪怕是马光远也身体一僵,只有李达哈哈一笑,大声道:“甚好,俺要将那什么把儿兔的脑袋给割下来,制成夜壶,亲手送给大人。”
“这夜壶还是你自己用吧,大人应该没有这种嗜好。”
“谁说的,俺们大人最喜欢了。”
远在右路的惟功当然没有办法制止李达的妄想,于是在这厮的口沫横飞之中,不仅是把儿兔,其余的一些北虏的知名酋长的首级也被预定了下来。
……
……
远在郭守约等人对面十来里的地方正中处,也就是把儿兔大帐所在的地方,泰宁部是一个以翁牛特部为主的大小部落的集合体,时间久了,泰宁就几乎就所有部落的统称,这个部落主要活动地方是原本元朝的泰宁路,泰宁部也因此而得名,大明得天下后东北的蒙古诸部归降,最强的就是朵颜泰宁福余三卫,在明成祖夺天下的过程中,控制朵颜三卫的辽王选择支持成祖,大批精锐的三卫骑兵随明成祖南下,也立下不少功劳。
不过后来明朝国势开始走下坡,这些劳动古人的心思也就活泛起来,从小打小闹到公然反叛,归降的日子也就几十年而已。
后来大宁都司旧地被朵颜和泰宁瓜分,二百年时光匆匆而过,他们真没有想到,明军也
有杀回来的一天。
不过一个军镇而已。
在明军刚驻营不久的夜里,把儿兔与兄弟伯言台周一起决断,派轻骑夜袭明军阵地,以往的经验,明军因为营养不良,有不少夜盲症患者,因此很畏惧夜袭,北虏很少有这方面的问题,夜袭就算不成功,也多少有一些战果。
但一场仗打下来,几乎折损了全部偷袭的哨骑精锐,然后这几天的前哨战没有一场胜利,前锋被明军打的节节败退,几乎是每天都在流血。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血都要流干了!”看着明军在割战场上的首级,卜言台周十分暴躁的怒吼着。
卜言台周也是一个老手,早在速把亥时代他就经常跟着一起去明国境内打草谷,他的大帐中还有几十个明国女子,里头不乏上等货色。
这几年辽镇乏力,虽然蒙古人不曾攻掠州府,可入边后集镇村落里抢到的人丁和财货都不少,卜言台周不仅有不少女人,还有大量的绫罗绸缎这样的汉人的好东西。
他习惯了胜利,几乎难以接受眼前的情形,其余的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