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讶之后,奈奈抿着唇坐到了安定的对面。
新选组可能是真的太穷了，放在地上的垫子硬邦邦的，里面的填充物可能需要更换了。
“安定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们约定好了的。”
对面的少年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碗里的腌菜，没有回话。
奈奈用膝盖移动，慢慢靠近他：“安定，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她本来想生气的，但是安定就那样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她，就像是全然没有关系的人一样，她就有一点点害怕。
带安定到这个时代来她心里就空空的，像是要失去安定了一样。
“……抱歉。”安定偏过头，看向奈奈另一边的地面。少量顽固的污渍。
从奈奈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额发下的眼睫和下眼脸那一颗泪痣。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安定这样拒绝的姿态，即使安定做了冲田死亡那样的噩梦，面对奈奈也总是笑着的，再勉强也会笑。
她一起说不喜欢安定那样勉强的笑容，要他笑起来毫无阴霾才高兴。
现在才觉得，能那样对她笑就很好了。
“安定，我会很担心！我等到半夜你也没有来，我都以为你被溯行军带走了！”奈奈再一次靠近他，轻轻捏住安定的羽织袖口，“你现在这样，不声不响地跑到新选组，我、我很难过的啊。”
安定任她扯着袖子，沉默了一回儿，才问她：“你难过什么呢？我还是你的刀，我只是，想在新选组待一段时间。”
明亮的阳光从大大的窗户泼洒进来，照得安定整个人都亮堂堂的，沐浴在冷白色的光里，奈奈却不敢确定安定是神情究竟是安抚还是冷淡，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和本丸的大家与安定之前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并肩作战都像是糊窗户的白宣纸一样纤薄脆弱，安定回到这里来就是冲田总司的大和守安定了，不会对她的悲伤有任何不忍。
安定站起来，袖口从奈奈手里抽走：“我到这里来，在冲田生活过的地方用新选组的方式生活，不是想要追溯什么，我连冲田都还没看到。我只是来看一看，知道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追寻的是什么。
仅此而已。”
他站在窗户变，仰起头，他此刻毫的样子无疑问更加接近奈奈心里那个毫无阴霾的安定：“我并不好用，你身边还有长谷部跟随，暂时不需要我。请让我先暂时留在这里吧，我会回到您身边的。”
“冲田她……”
奈奈还想说什么，长谷部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您就当他在极化修行吧，我相信他不会离开您的。”
“可是……”
安定回头：“放心吧，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的。
土方先生来了，你和他谈正事要紧。”
奈奈只能看着安定向土方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这里。
羽织被门口的风扬起，和奈奈跟他走散那天在人群里看到他背影时一模一样。
奈奈死死攥着长谷部的手腕，有些无措地自语道：“怎么办，我觉得我们失去安定了？他刚刚，就像是刚刚从锻刀室里出来的样子，好像心里没有你们，也没有我。
我们好像失去安定了。”
长谷部半跪下来，抱住他几近哭泣的主人：“没有，您没有失去任何人。”
万幸土方先生和奈奈预想的差不多，起码不是女性。
除去部分切腹威胁言论，这个交谈过程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起码她弄明白一期一振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了。
如咕哒所说，他们似乎在和倒幕派人士一起活动，在骚扰织田幕府。
奈奈大概可以明白他们的想法，他们找到的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问题就是织田幕府，而信胜又直接带着一堆金色的nobu攻击了他们。
他们可能以为这背后是溯行军在捣鬼。
不过遗憾的是，土方先生也暂时没有掌握他们的行踪，奈奈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一期一振他们。
她还特意请土方先生讲了安定的情况。
就是在她和安定失散的第二天，安定出现在了新选组。
“那家伙可真像冲田。”
“诶？长相么？不太像吧。”奈奈有点心不在焉。
“不，我是说神似。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冲田的私生子。”
“噗，冲田小姐再努力也不会有这么大一个私生子啊！说是兄弟可信度都高一点吧。”
“真的是冲田的弟弟么？！”
“不，不是！！”
暂时告别了土方，奈奈出了新选组驻地就看到了信长。
咕哒拜托信长暂时跟着奈奈，不过她和新选组不太友好，为了防止发生什么以为，奈奈请求她先等候在外面。
不过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没见到，奈奈对信长的印象就有所改变了。
沾了血的织田信长，和之前完全是两回事。
奈奈自己也是见过血的，溯行军和人都有，虽然很不喜欢自己动武，但她并不恐惧这个。
但信长已经不仅仅是凶暴的战士这么回事了，她此刻像是地狱的魔君，血色眼瞳中盛开着兴奋的杀戮之花。
“你们出来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晕开的鲜红显得妖异惑人，“看。”
奈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首：“是溯行军，但是似乎有些不一样。”
信长脚下是几具尸体，漆黑的溯行军以及几个暗堕气息明显的刀剑付丧神，看起来已经堕落了，只是还没有完全转化成溯行军而已。
但这些溯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