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真说话之间快步向琴台走来,莫问本想封其气穴,但见到那一片雪白便下不去手,无奈之下纵身跃上了上方横梁。
石真摸人不着,回去点燃了桌上灯烛,左右环视之后抬头上望,“你给我下来。”
“半夜三更,你发什么疯癫?”莫问并不俯视。
“你们汉人就是扭捏,你敢说你不动心?”石真抬头叫嚷。
“我已然有婚约在身,当真不曾动心,你快穿上衣服。”莫问皱眉开口,石真此时处于一种气急败坏的疯狂状态,不然不会在夜深之时如此大喊大叫。
“不动心你为何不敢看我,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做赵国的护国真人,你已经骑虎难下了,你快给我下来,不然我处处为难你,派老弱残兵与你,不与你粮草,让你们上阵送死。”石真喊道。
“你真是疯了。”莫问闻言大为震怒,刚刚受了同门辱骂一口恶气还未消解,此时竟然还要受她要挟。
石真见莫问并不自横梁上下来,快步走至门旁取下了一副作为装饰的弓箭,搭箭放箭。
石真虽是女子,弯弓力量却强,射出的羽箭来势迅猛,莫问探手抓过那支羽箭纵身落回地面,反手以手背掴向石真,“你怎么如此狠毒!”
虽是手背,却也将石真打倒在地,石真倒地抬头,面露凶狠,“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地?”莫问扔掉那支羽箭,抓过薄被扔覆其身,转而迈步走向门口抬手开门。
“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石真扔掉木弓爬起身哭喊上前。
莫问此时刚刚打开一道门闩,闻声急忙侧身避开,与此同时探手击向石真脑后玉枕。
石真被击中气穴瞬时晕厥,莫问延出灵气将其扶躺,转而取过薄被覆其身体。随后取出符盒画定气符咒四道,分贴三处,随即出门,将最后一道贴于门上。
做完这些,莫问并未前往其他房间,而是下楼出门,纵身掠出了四方馆往东掠去。
太子本住在东宫,后来发生了忤逆之事,现任太子便不再住在宫中,而是另有居所,莫问此时想要前往太子府邸寻柳笙说话,柳笙对于豫公主当有真切了解,他想问问柳笙,豫公主的神智是否有问题。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城中少有行人,而邺城多有豪宅大院,莫问飞掠一阵儿,找不到何处是太子府邸只能回返。
回返四方馆,石真所在的房中并无动静,莫问取下紫符推门内视,只见房中已然归于原状,那副被褥也已经挪回琴台,铺展平整,石真坐在床上出神发愣,身上衣物已然穿戴整齐,右侧脸颊高高肿起。
“是我不好,不该胡闹,你白日劳累了一天,快睡吧。”石真看见莫问,平静的说道。
此语一出,莫问更加怀疑石真神智异于常人,前后改变太大,且毫无来由。
犹豫片刻,莫问并未进屋,而是再度下楼出了四方馆,寻到一处药铺,以真气抽开门闩,取药五味,留下银两闭门而出。
到得四方馆之后架火煎熬,虽然先前未曾使用灵气,却仍然将石真右脸打肿,若不消肿,天明之后便见不得人。
药草煎至中途,莫问忽然听得西侧房屋的屋顶有碎瓦之声,凌空拔高向西观望,却并不见人影,但先前那分明是夜行人飞檐走壁的声音。
“你当真要与我性命相搏?”莫问提气发声,他听到声音随即拔高,若是普通的夜行人绝对无法闪的这般快速,故此来者定是刘少卿无疑。
“川芎,红花,当归,五灵脂,天仙藤,全是活血化瘀的药草,哈哈哈哈,莫真人好生威猛,好生体贴呀。”西侧百步外传来了刘少卿的冷笑。
莫问闻言摇头苦笑,百步外闻味识药七人都能做到,刘少卿定是误会了他熬制药草的原因,到得此时已然说不清楚了。
“我只是路过此处,你继续熬药,公主还等你活血消肿呢,哈哈哈哈。”刘少卿言罢周围便没了动静。
莫问并未上前追赶,双方距离太远,无法寻其踪影,退一步说即便能够寻到,他亦不会追赶,追上又能怎地,总不能杀了他。
熬好汤药,莫问回返房中,石真还在发愣,莫问端药上前,石真抬头看了莫问一眼,接过药碗皱眉喝掉。
莫问见她皱眉,本欲为其端茶,犹豫片刻没有为之,迈步走回琴台和衣而卧,此时他当真有了一走了之的念头,他感觉自己先前低估了担当赵国护国真人所面临的困难,还没有接那金印就已经出了这些变故,日后必然是焦头烂额的局面,但斟酌过后还是感觉不能一走了之,正如石真所说,他此时已然是骑虎难下了,此时若是离去,势必遭受天下人嗤笑。
这一夜莫问睡的并不好,几乎未曾合眼,人生在世总不是你欺了我,我苦修变强,再打还你这般简单,那是孩童的想法和幼稚的思维,世事多变,变才是天道,人要做的就是应对变数而不是闭上眼睛认为世事很简单。
“昨天夜里你的那位同门又来了?”天亮之后,石真彷如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还会再来的,我当真是不得安宁了。”莫问苦笑摇头。
“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石真正色发问。
“以后想说就说,不用这般先行铺路。”莫问昨夜气急之下打了石真,此时多少有些愧意。
“你的这位同门如果得到机会,会不会对你痛下杀手?”石真迈步走到桌前提壶倒茶。
莫问未曾想到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