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用坚定的目光止住了他,不在多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秋雨见妻主板了脸眉宇间隐有冷然之色,也不敢顶撞,只得又躺了回去。
夏瑾站在厨房里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受。看着地上那些受潮的玉米面蹙紧了眉头。
秋雨现在的身体应该喝碗姜汤去去寒,再喝些清粥暖暖身子,他的体质实在太差了,不能在吃这些粗糙受潮的玉米面。
她思忖片刻转身又回了西屋,就见秋雨僵硬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睁着大眼睛惶恐不安的望着屋顶。
这里的男子出嫁后地位比较低下,突然让他安心修养身体,他不免会觉得忐忑不安。
夏瑾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见他没睡正好跟他商量在家里备些生姜以免染了风寒的事,没提细粮的事怕他不同意,即便买回来他也退不回去了。
秋雨听了咬紧了嘴唇,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
轻重缓急他还是知道的,若是病的重了钱袋子里的银钱都花空了也不够瞧病的。寻思到这里,他一抬头看到炕桌上空着的烛台,这才想起来蜡烛也没有了,秋雨提醒夏瑾:“妻主,再预备十根蜡烛。”
夏瑾点了点头,让他好生休息,取了钱袋子提着竹篮,便摸索着往村头的杂货铺去。
秋雨见妻主面容平和,背影沉静,没有丝毫的不耐之色,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夏瑾进了村子没多久,就见一辆牛车由远及近缓缓赶了过来。有一对三旬的夫妻正赶着驴车卖猪肉,夫妻俩轮换着高声吆喝:“卖猪肉咧!……新鲜的猪肉咧!”……
只见那赶车的女人穿着棉布坎肩,露出两条粗壮的手臂,四方脸,铜铃眼,身形魁梧,膀大腰圆,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笑起来又给人感觉豪爽仗义很值得信赖。
他的夫郞就坐在她的身旁,那男子是个黑胖的村夫,长的浓眉大眼,下颚有颗豆大的黑痦子,异常醒目。一说一笑性子爽利随和。
夏瑾心里揣度,这对夫妻应该就是秋雨说的冬梅姐和大山哥了。听秋雨说过她们杀的猪都是从村里的好人家收来的,天天杀一头猪,猪肉每天都能卖完,买她们的猪肉知根知底。
夏瑾想到秋雨孱弱的身体,又数了数钱袋子里的铜钱,钱,是她们全部的家底,她决定先看看价格再说。
夫妻俩远远看到夏瑾便热情的打着招呼,:“夏瑾妹子早哇!”李山也笑道:“夏瑾妹子称斤猪肉呗!”
夏瑾笑了笑,她走近了看到驴车上有一整扇的猪肉,一看就是新杀的,刚出来卖。她指着驴车上的猪肉问:“大山哥排骨多少文一斤?”
李山见夏瑾有要买的意思笑的更是热切,:“今早现杀的猪肉新鲜着呢!排骨二十三文一斤你是今天的头一份,开张大吉合你二十二文。”
夏瑾听了价格犹豫了片刻,又问道:“后酋上的瘦肉呢?”
一旁的冬梅姐笑道:“十九文一斤,都是乡里乡亲的,合你十八文。”
夏瑾不禁笑了,这夫妻俩真会做生意。
价格虽然便宜了一些,但她还有别的东西需要买,铜钱有限,她不免有些犹豫。
排骨对现在的她们来说还是太奢侈了,还是买瘦肉实用,她笑道:“给我称斤瘦肉。”
“好嘞!”李冬梅答应一声,拿了锋利的长刀麻利的过去割肉。
夏瑾围着驴车看了一圈猪肉,忽见车尾挂着一篮子猪下水,她不由眼睛一亮,忙问:“猪下水咋卖?”
正用油纸包猪肉的李山听了,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你冬梅姐催着我赶紧扔了呢,要啥钱,你都拿去吧!这玩意又腥又臭的没人买。”
夏瑾哪能白要人家的,她笑道:“冬梅姐给个价吧,日后我会常买。”不好总不给钱。
李冬梅寻思了片刻,道:“凑个整连着猪肉一共给二十文钱都拿去吧!”又招呼李山,:“把那四只猪蹄也给妹子包上。”猪蹄也不好卖,烀着费时又没什么味没人爱买,剩下也是扔了。
李山点了点头,又对夏瑾笑道:“吃完了再来买。”
猪下水已经够便宜了,没想到又白送了猪蹄。夏瑾忙道谢,付了银钱,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