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严见楼下的两人迟迟不肯上楼,也料想到了原因,便当先缓步走下雨花台。徐长封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他直接翻过栏杆纵身跃下,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林七若看着一脸羡慕嫉妒恨,她打小就显得格外笨重,要换成她,指不定现在地上就会出现一个硕大的坑。
云海书院的体能课上,跳远这一项她才跳了六尺半多(某朝一尺≈23厘米),差点就破了云海书院有史以来的最低记录,最重要的是六尺半还没有她的身高多。陈旻浩那时跳了将近十二尺多,刷新了一拨新记录,而徐长封和温斯严不惶多让,也足足以十二尺的成绩并列第二,怎么说也比林七若那惨不忍睹的勉强及格的成绩要强。
陈旻浩像是看出了林七若的想法,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林七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只好撇过头不看他。温斯严似乎也回忆起了什么,比陈旻浩笑得还毫不掩饰。
始作俑者徐长封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林七若也不理会他们,直接把水晶糕拿出来当着他们的面吃,虽然这水晶糕的形状早就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不过还是可以吃的。陈旻浩虽然是挺想吃的,不过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温斯严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去林七若手上抢,林七若也没有拦着,还把另一份给了陈旻浩。第一,她力气不大,也跑不过温斯严;第二,这可是四个人的份,她能吃得下吗?
分我点分我点,饿死我了!″徐长封迫不及待地从温斯严手里抢了几块,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不过吃相还是很君子的,不然林七若准会揭发他。碧轩阁虐待你了?才几天不见,饿成这样?″林七若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明明是回去了几天吃好喝好的,看样子还重了几斤,饿?不存在的。以前这两个家伙懒得跟什么似的,每次要买什么都让别人帮忙带,说白了就是让别人跑腿,不过他们小弟多,跑跑腿还是有的。不像她,从来不吃零食和点心的,陈旻浩也一样。确切的来说,不是不吃,而是……不说也罢,依天下第一阁的实力,只要你能想的出来就没有做不出来的。还一点儿顾忌都没有。″林七若想完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顾忌的,是吧?″徐长封理所当然道,走走走,先上楼。″说完他拍了拍手,抖了抖灰尘,当先步入雨花台。林七若像打了霜的茄子,提不起劲来,被温斯严和陈旻浩一左一右架着上楼。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大宣这次要栽了。″徐长封合上了一本小折子,北疆那一群老匹夫,想趁乱分杯羹,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数十年之前,北疆楚氏王族早就蠢蠢欲动,一心想脱离大宣的控制,当然,北疆并不是大宣国土中的一部分,它属于大宣的附属小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只是每年每季都要向大宣进贡,西蕃和南越亦是如此。久而久之,自然就不愿意处处顺从大宣了。而大宣呢,自以为天下大平盛世,可实际上呢?早就人心向背了。
大宣此时的制度已然十分的落后,财政与组织上非常松懈,致使国家实力名不副实。又加上重文轻武和重农抑商的政策,导致军事力量的衰退和经济的落后。文官长期凌驾于武官之上,为大宣将来的覆灭埋下了祸患。而实际主导国家的文官集团都处在阴奉阳违中无法自拔,而任何企图的改变都会遭到他们的强烈反对。身为天子的宣靖帝,也只不过是帝京的一个囚徒罢了,即使贵为天子,也无法改变,他就连选择自由的权力都没有。
等等,你这话我就不赞同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拍到别人的身上不就响了。″林七若一边说着一边拍了陈旻浩一下。陈旻浩在心里默默地吐槽林七若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林七若仿佛没有看到陈旻浩的不满,陈旻浩顿时无力吐槽,“我现在可是百毒不侵了,你呢?
在场的除了陈旻浩只有林七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前有一个隆冬的早晨,林七若在云海广场(云海书院的露天大殿)晕倒在地,被两女子扶着离场,这事差点就被人当成了茶余笑料,连陈旻浩都笑林七若体力过差。可这些原因只有林七若自己一个人知道,她家距离云海书院足足有五公里,她那天没有早饭吃,毕竟她们身为最底层的人,能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而且那天她还来了月事,失血过多,整个人就像是丟了魂魄,透出一股苍白无力。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公之于众。可又有谁清楚呢?当时进云海书院的第二年,开课的第一天,所有人都站在云海广场上听祭酒的发言,此时正是八月之季,天气炎热,杨华珍故意装病,于是花先生就让林七若去买药,可谁真正的知道,明明林七若才是那个快要支撑不住却还强忍着的人,等林七若赶到一公里外的药铺把药买回来之后,杨华珍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仿佛林七若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林七若被这个世界无情和残忍的对待,可是她居然一点怨言都没有。外表坚强的林七若,内心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
林七若沉默了半晌,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终究没有人可以明白她的心,即便是同窗几年的兄弟,我无话可说。″
林七若你就是个大傻瓜!真的是傻到无可救药了!你连自己都没有管好,还能管其他人了?真是有本事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一年前你就奔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