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爷一脸淡定地说出“我把死刑犯唐邹氏给放跑了”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很体贴地还要反过来安慰他道:“放跑了了便放跑了,也不过是个要处斩的死刑犯而已。”
话说出口,咋摸了两下觉得不对,又问了他一句:“你放跑了谁?”
“唐邹氏。”
我心里警铃丁零零地打响了,“她是什么身份来着的?”
“是将要处斩的死刑犯。”
我觉得我嘴巴里涌上来一股子血腥味,“王爷,按照我大齐律法,私放死刑犯是什么罪名。”
越王爷沉默了一会,与我说道:“与死刑犯同罪。”
我努力地按住了自己咚咚咚跳得欢快的心脏,暂时以一个镇定的头脑问他道:“那王爷如此做,向来定是有了解决对策吧。”
越王爷叹了口气,“咱们回去收拾行李,逃命去吧。”
我这一听,可不就是完了吗,此刻坐也坐不下去,双腿一用力就把自己给蹬起来准备开跑,越王爷也随着我站起来,虽是伤体,行动速度却并不慢,一把把我从背后抱住,问我道:“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火急火燎:“跑路啊,王爷放心,你先在这里头歇着养伤,我回府去收拾一下东西,您有什么必须要带在身边的吗?”还不等他回答,我又兀自地盘算起来,“衣裳尽然是些精致繁琐的,绫罗绸缎穿在身子逃命时候太惹眼了,还是不要带着,就带几身夜行衣,还有两三件xiè_yī,哦对,你面具放哪了,我得全给拿上;银子得多带点,以后要是挑到个好的地方定居咱们还可以投资家庄铺,钱滚钱再收些庄子上的出息,到时候咱们收敛些手脚,也足够下半辈子的过活了”
我打算得细致,越王爷在我身后闷闷笑出了声,我气急,拗过手臂去掐他腰上的软(和谐)肉,“你还笑,你还笑,若不是搞出了个这般天大的麻烦,我至于要这样精打细算得盘算吗?还不赶紧想想你有什么要紧要带的东西!”
越王爷这时候还有空说闲话:“我最要紧的被我抱在怀里头呢!”
我怒极:“说正事!”
越王爷道:“好好好,得亏娶了个合格的管家婆操劳,否则我得蹲树上天天喝西北风去。”
我唉声叹气:“王爷如果实在没想到有什么需要从府里头带的,我就先去了,大不了再多带点银两;对了,库房里的黄金能带吗,路上换成银两的时候方便吗,会不会被查出来?”
越王爷这时候不说话了,我想想也是,一个操持政务军务的大老爷们,哪儿能让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地了解内宅的事儿呢?罢了,到底是人家高薪聘请的媳妇,这点事儿我做主就行了。
我挣脱欲走,越王爷却一个发力直接把我丢上了半空,只把我手紧牵着,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把我俩牵连在一处的手臂扭成了个螺丝,抖抖地让我转了一百八十度,我心头也不怕,只任由他摆弄我的身体,等到耳边呼呼风声没了我再睁眼,好嘛,我已经趴在他的后背上头了。
我立刻僵住了,他身上血腥味甚浓,穿着黑袍又瞧不到准确的受伤位置,我想下来,因为怕让他伤得更重;可我又不敢下来,担心我这般一动会蹭到碰到他要害的损伤,无奈之下只好嘴皮子撒泼:“王爷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地放我下来。”
“我送你回去。累了一晚上我也是心疼,让你趴在我背上稍作歇息还不好?”
好是好,轻功回去还有一段路程,更何况回去还得经历一场大拾缀,不过我头脑还是清醒,直接开骂道:“你也顾念着自己可怜的身子吧,若是这样背着我,把刚刚的伤口又蹭开了可要怎么是好。”裹里头再加上点药膏和纱布。
“久经沙场的人了,这点分寸还把握不好吗?”
我想想也是,便又问道:“那你背也就背了,怎么还要随我回府去呢?我自个儿回去还没什么说道,你罪没定官府的人便不会拿我;可你若是回去了,保不准就有大人天使把你给传唤进宫去,到时候你还出得来?”
越王爷道:“我敢放跑个死囚,难道这点后果还担不起吗?”
我脑子略微一转便缓过神来,一拳敛着力道砸到了他的肩头:“好你个越王爷,竟敢戏弄我,还害我刚刚心神不定地盘算了这么久的时候。”
“若不是经历了刚刚的事儿,我都不知道王妃有这般高超的掌家天赋。”
我更加轻的拿着自己小拳头锤到刚刚那个位置,气得懒得说话。
越王爷很浮夸地喊了两句疼,我一瞪眼,把他脖子给搂紧了,半点不客气地说道:“疼也是你该受的。”
越王爷当真乖巧地受了。
我道:“还不起驾。”
越王爷颠了颠我,“好丫头,你还真把我当成个坐骑了。”
我哼了一声。
越王爷的脚程是比我快上许多,趁着天未大亮城门未开的时候就回到了王府芙蕖院的卧室,他把我放下后便步履强撑平缓地自己去了净房熟悉,我在门外头胆战心惊地候着,生怕里头有个大动静,越王爷便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将归情绪难得起伏这般大,她听见了房里头便立刻冲了进来,瞧见我毫发无损的邋遢样,也不嫌弃,只直接哭了出来:“王妃,我的好王妃,这一晚上让奴婢担惊受怕得紧,黄天菩萨八方诸神如来神佛保佑,您总算是安稳着回来了。”
我心系净房,见着将归也好,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