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挂了电话,心情沉重。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继续生活下去,患病的女儿现在成了云伯唯一的依靠。
女儿的病需要钱,老伴的葬礼也需要钱!如今的社会几十年的积攒,只需一朝有事就可能变得一无所有。
云伯用黑色提包,取了十万块钱,将举办葬礼的钱交了,拿着剩下的钱进了医院。
押金八万,老人没任何犹豫,跟平时买菜时的斤斤计较判若两人。
将女儿几件换掉的衣服放进了开始装钱的皮包,云伯最后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女儿,出了医院。
他要回家处理一些事,顺便把孩子的衣服洗一洗。
可他没注意到,他来来去去,银行,医院,鼓鼓囊囊的提包……这一切都在向人传递一个消息。
“钱!”
“一定取了不少钱!”
小六注意这个人很久了,他此时已经能够确认,目标皮包里至少十万!
“东城!三十!东城!”
老三瞪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小六,吆喝起来!
“大哥东城三十,顺风车。在来一个就开车!”
老三带着笑脸,在人群中来回问着。
“大叔,到哪?东城三十!”
云伯被拉了一下。
“我不去东城!”
“您到哪,我看看顺路不,差一个人就走。”
“明珠!”
云伯回家确实是东城方向,可中间有一个分叉。
“您等一下哦,车上还一个我问问?”
“砰砰砰!”
老三敲了敲车窗。
小六伸出了头。
“还能不能走了?”
小六的急躁,让老三尴尬了一下。
“马上走,有个人要去明珠,你看……”
“没事,明珠我也要送货,先去明珠,赶紧开车!”
“好嘞!”
云伯看着两人谈话,感觉没什么问题,在老三转头时就上了车。
这个车三十,打车可要七八十,能省一点是一点,现在到处都要用钱!
半个小时以后。
云伯因为心里有事,睡不着。胡思乱想中他发现,车几次开进了平时少有人走的路段。
这些路段大多崎岖泥泞,很浪费时间,可司机像毫无所觉,显得过于平静!
更让云伯疑惑的是副驾驶位置刚刚急躁的年轻人,对此也是不闻不问。
颠簸的车厢中蔓延一丝诡异的寂静!
“能在路边停一下吗,我想上个厕所。”
云伯试探的开口道。
可云伯的话刚出口,反应最大的却是副驾驶的年轻人。
小六猛地转头看向了老三!
而驾驶位的老三却没看他,目视前方,将方向盘抓的很稳,同时镇定的说道。
“大叔,出了这块地,我找个树林,你在坚持几分钟!”
老三的话让小六老老实实的转过了头,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两个人的表现全被坐在后排的云伯看在眼里。
“黑车!”
云伯几十岁的人了,人情世故写在脸上,两个年轻人的表现让他一下做出了判断。
可发现归发现,云伯却是没动,更没继续要求下车。
他在等待机会。
机会很快出现了!
一辆交警车停在路边,交警车后面跟着一辆大货车,两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在记录着什么。
“我憋不住了,你不停我就跳车了!”
云伯伸手打开保险,在这辆车与警车交汇的时候,把车门拉开了一条缝。
“吱!!!!”
刺耳的刹车声,让路边的交警望了过来。
云伯如愿的下了车。
“三哥!”
“别吵!他跳车给交警看到,我们麻烦就大了!”
二人望着车外的云伯,期望对方没发现什么,上完厕所,能回到车上。
“我就这里下车,突然有点事。”
云伯在路边小便过后,丢下一句话就走向了不远处的交警。
“走!”
做贼难免心虚,看到云伯去找交警,老三赶紧发动了汽车逃之夭夭。
云伯也没什么证据,他找交警总不能说感觉别人要害自己吧?他也只是去问问路,顺便吓走那辆“顺风车”。
话说,到是省了点钱……
离明珠也不算太远了,云伯问了路就站在路边等的士。
过了一会儿,警车和大货车都开走了,空旷的路面只剩下云伯一个人。
因为已进乡村,土路上“的士”很少,拉客的大多是三轮摩托。
“突突突!”
“阿叔去哪啊?”
“明珠,多少钱?”
等了半天终于来了一辆空着的摩托车,开车的是个中年妇女。
“十块钱!”
“好!”
云伯上了车。
这条土路往明珠方向少有人走,云伯也是第一次路过,路两边都是松木林,看起来有些阴森,可空气却是不错。
“阿叔,包里装的啥啊,看你抱那么紧。”
“女儿的衣服。”
云伯把鼓鼓囊囊的包拉开了一条缝。
“用这包装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包钱!”
中年妇女没话找话。
“开始可不是一包钱,女儿病了,一包钱都交了住院费,现在这医院就是明抢!”
云伯看妇女是个老实人,聊着聊着就怨声载道。
“可不是咋地。”
妇女的话匣子拉开了,跟云伯东拉西扯,云伯也是发着最近的牢骚,听得妇女不住叹气。
“嘀嘀嘀!”
摩托车破旧,喇叭却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