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五昊观察了这么半天,已经看出了这个客户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当即就拍板决定了后头的行动方针。指尖摩擦着雪狐柔软顺滑的皮毛,他微抬眼睑,喃喃重复了一遍那两个拒绝的字眼,然后自嘲地笑了笑,道“也是,本王生活朝不保夕,你有这番顾虑实属正常。”
话音落下,本来窝在他手臂里的雪狐也颇通灵性,就跟自己被欺负了一样一咕噜站起身,冲着对面的人威胁性地呲了呲牙,看起来倒是有几份凶狠。
藏丹语塞。
这人吧,就是很奇怪,即使心里头一直相信着一件坏事情,可是一旦这件坏事情被当事人自己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怎么听怎么别扭,甚至还想要反驳回去,就好像事实突然间就变了一样。
现在外头满天都是当朝王爷得了痔疮,在大街上疼晕过去的传言,要说没有上头放任,故意抹黑陈祁延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人家一个被皇上猜忌的王爷,本来就活得够惨了,自己还把他害成这样,怎么着责任也是跑不掉的。
可是他对自己兄弟动辄又打又骂,都把人娶进门了还心心念念着别人,这个账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倒霉是一回事,他是人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不能混为一谈。
心里一纠结,手上不由自主地就从腰间解下了酒葫芦。刚打开塞子,鼻端闻到酒香,藏丹又忽然想起旁边还趴着个病人虽然两口喝不醉,但总归不太好,算了,还是别喝了。
忍着酒虫的勾引依依不舍地把塞子塞回去,他烦躁地把玩着因为自己经常使用而变成深色的酒葫芦,又在屋内转了两圈,实在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最后不死心地问候问道“你真没别的愿望了?哪怕是金山银山,我都能给你搬来!”
老子希望你赶紧任务失败滚蛋。
虽然第五昊挺想就这么命令他以后都不准见小受,或者说干脆离这本小说的剧情人物都远点,但一来自己现在是喜欢小攻的,忽然把矛头转了容易暴露自己时空管理局员工的身份;二来人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攻略,万一一个想不开自杀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只得遗憾作罢。面上轻哼一声,眼尾挑起,他以自己当朝亲王这种高贵的身份,骄矜且不屑道“金山银山不过身外物,本王还没有那么肤浅。”
说的也是。
眼瞅着这事没法破了,藏丹耸了耸肩,总算是很不情愿地认命道“行,我等你。但是咱们可提前说好,自己的安危自己负责,我可没义务保护你,要是你死了,承诺就此作废,如何?”
啧,这个客户倒是不傻。
心里挺遗憾没坑到对方,不过第五昊原本也没想着能这么简单解决,也不多做纠结。本着之前被他连整带讽刺的怼了这么多次,不趁着现在报报仇简直都对不起自己的高尚原则,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药,语气一分随意五分欠打十分大爷道“一言为定,对了,给本王把药端来。”
藏丹:
无语地瞅着完全忘了自己已经血染被单的人,他满脸费解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考虑了一下措辞才道“你确定不先换个床或者说被褥?你就不觉得自己快要能游泳了么?”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再次血流成河的第五昊“换。”
自这日之后,第五昊就和客户之间达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说得再确切点,就应该是债主和欠债人之间的默契。
藏丹真的是打死也没想到,这个王爷不仅从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喜欢家暴的小人,竟然还特别喜欢在自己尝试攻略的时候打岔。每当他试图和许懿交流一下兄弟情,顺便打听打听对方最重要的东西是啥,能不能看在当了这么久知音的份上交换交换时,就总能看到一个不知打哪来的熟悉身影慢腾腾地走过来,然后开始找自己兄弟的麻烦。
你说要是人家真做错了啥,你说说也就算了。但是这人压根就是在没事找事,不是什么今□□服太艳,是不是打算出去勾搭男人,就是今日没有擦粉,这么丑是不是故意想吓人;要不然就是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当他这个正牌相公是死的吗这种非常直男癌的找茬模式,每次听得藏丹都想动手打人。
——然后在王爷虚弱的咳嗽声中硬生生地忍下来。
搞得许懿现在也摸到了规律,每次见到他就跟见到瘟神一样,巴不得他赶紧滚,生怕走得慢了把王爷招来,平白无辜再感受一下对方深重要要上脚踹的爱意。
心情十分郁闷,总觉得被迫丧失了一段真挚的友谊,但是为了攻略,藏丹虽然觉得心里挺对不起兄弟的,还是不得不抓住机会往上凑,争取能够早日刷满好感度然后他差点被割袍断义。
时间就在第五昊在家重点盯客户出去重点盯小攻——许懿一边忍辱负重一边开始对小攻产生感情——梁家铖一边勾搭真爱一边绞尽脑汁让陈祁延休妻——藏丹在兄弟情和任务之间的挣扎中渐渐过去。
两年后,在京城当了半辈子人质的梁家铖收到了父亲和大哥皆血染沙场的消息,在家哭了三天后便被皇上召见,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大将军,准备前往镇州驻守边关。
对方临行那天,第五昊作为深深暗恋对方而不得的重要角色,自然也是去送行了。
在前面几年里,虽然小攻因为和小受之前私底下已经达成了只要王爷休妻,许懿就会嫁给他这个交易而开始若有若无的回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