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灾情搁在往年,算个屁!”窦衡有些不忿的说:“可再富人也架不住年年这样啊?”
“七叔,我记得延熹四年离家的时候,河东就曾经有大半年未下雨。”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来消息说冀州、兖州、豫州、荆州,不是颗粒无收就是洪水滔天,这米价啊,一般人吃不起啊。”窦衡有些纠结的说。
“面价今年咋样?”
“面价啊,还是多亏二哥有先见之明,从正月开始,在强黄不接的时候,足足收了近百万石小麦,这才使得这地儿没有那么多死人。”
窦冕听到这句话,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端起茶盏喝下已经有些凉透的水,一股透心凉的寒意,瞬间把窦冕从愁闷中浇醒过来。
“七叔,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窦冕想了想,坚定的说:“据目前来看,民生艰难短时间很难改善,如今唯有一策可行!”
“一策?”窦衡眼神中满是疑惑,就着窦冕身边坐好后,轻声问:“愿闻冕儿妙策!”
“小子欲行窦宪之事。”
窦衡一听此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里端着的茶盏冷不丁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瞬间将窦衡惊醒。
“冕儿,我窦家能活下来不容易,你可别忘了,我们窦家周公这一支人丁本来就不兴旺啊!”窦衡火急火燎的劝道。
“七叔,您想什么呢?”
“你不是说要做窦宪吗?窦宪可不就是把我们窦氏一族祸害的险些灭族的罪魁祸首吗?”
窦冕仔细打量坐在身边的窦衡,见窦衡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了可怖怒火,仅仅咬着牙根,手指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
“七叔,窦宪是把我们窦家害得险些灭族,可别忘了,他驱逐匈奴、勒石燕然,此何等功绩?”窦冕站起身,笑眯眯的看向窦衡:“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此何等义气?别说一族,就算十族赌上,又有何不可?”
窦衡眼中显现着热切的目光,复杂看着窦冕:“冕儿,你如实说,此次回来,可还有其他事?”
“没有!”窦冕斩钉截铁的摇头回道。
“真的?”
“我骗谁也不敢骗七叔啊!”
窦衡欣慰的笑了笑,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不对!你是想回来招兵?”
窦冕捧腹大笑道:“七叔,你也太小看与我了,实话告诉你,我一声令下,数千将士即日可成,这些人虽装备不甚精良,但绝对敢战之士。”
“那你……”
“我真是回来看看我养父家的孩子还有我侄子,不骗你。”窦冕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
“那你还说要做窦宪,是想作甚?”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鲜卑扳扳手腕,前段时间听说鲜卑部大首领檀石槐阴聚羌族诸部,竟敢号称尽占匈奴故地,东西万四千余李,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
“你是想把他和北匈奴一样除去?那你可曾了解此人?”
窦冕智珠在握的往后直了直身子:“年十四五,勇健有智略。异部大人抄取其外家牛、羊,檀石槐单骑追击之,所向无前,悉还得所亡者,由是部落畏服。乃施法禁,平曲直,无敢犯者,遂推以为大人。”
“如此看来此人有一番明君气象,那鲜卑立庭帐与何处?若是未有十足把握,岂敢乱来?”
窦冕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他的事儿我知道比谁都清楚,檀石槐乃立庭于弹汗山歠仇水上,去高柳北三百余里,兵马甚盛,东西部大人皆归焉。因南抄缘边,北拒丁零,东却夫馀,西击乌孙,尽据匈奴故地,东西万四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永寿二年秋,檀石槐遂将三四千骑寇云中,延熹元年,鲜卑寇北边。冬,使匈奴中郎将张奂率南单于出塞击之,斩首二百级。二年,复入雁门,杀数百人,大抄掠而去。六年夏,千余骑寇辽东属国。”
“嗯?”窦衡满是惊愕的看向窦冕:“腹中可有定策?”
窦冕莞尔一笑,伸出手指在在茶盏中蘸了点水,直接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写起来。
窦衡歪着头看完都免得字,捋着胡须皱着眉头说:“此事甚为不妥啊,你说的这要花钱啊,朝廷花数十亿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行?”
“七叔,何不试试?目前唯有平灭羌乱才能顾忌到匈奴与鲜卑,至于匈奴,如今不过守户之犬尔,鲜卑才是祸乱之源。”
“要不……我给二哥说说?”
窦冕有些不悦的点点头:“给我爹说说吧,我这事儿搞不好会把全族赔进去,还是给我爹说说吧。”
“并凉二州谁在招呼着?”
“众人大多都是在凉州,并州就一群下人和石楼县长在管着。”
“我把我儿挺重要的,不能出一点差错。”
窦冕嘿嘿一笑,客气的说:“兄长还是算了,您让他好好读书,以后我们要有大动作,至于现在我想从七叔找个人。”
“你说找谁,我这就派人给你领过来。”
“豕!”
“豕哥儿?”窦衡脸色不经意间抽动了两下:“他在韦休明那里听学,要不我派人去把他请回来?”
“有劳七叔了,君子当学而习之,怎能拘泥于那几页文字?读点就可以了,七叔你看我!就跟着李元礼胡混了几天,这不还可以嘛。”
窦衡见窦冕一副赖皮样,被逗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