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又端来了两碗姜汤,王洵和王彦章一人接过一碗姜汤,几口姜汤下肚以后,王洵觉得整个人都是暖和不少。
高郁喝完姜汤后,受不住亭子四面透风的寒冷,跑去刚刚临时搭起的一处营帐中,人侍卫烧起炭火取暖,处理公务去了。
这时,几名打着侍卫司旗号的骑兵,飞快的从远处的道路上赶来到主帅王洵所处的草亭这里,他们战马的马蹄踏起泥道上的一阵阵污泥,飞溅得道路旁边的枯草枯枝落叶到处都是,同样也溅到路上行进步卒的身上。
“娘哩!不会慢一点,小心老子一枪柄把你这混蛋敲下来!”
“你奶奶个腿,泥都溅俺嘴里了!”
“侍卫司的这些混蛋,又他娘的骑马到处显摆了”
路上的步卒们看到泥浆飞溅到身上后,都会向这些侍卫司的军士吼骂上几句。
“多砍几个脑袋,在来侍卫军中找你爷爷!”
“骂你娘!老子在楚丘砍宣武贼时,你这厮还在家里扛锄头哩!”
侍卫司的那些骑兵身着精甲、头戴袄帽,腰挎统一制式的唐刀,他们也是转头向骂他们的那些步卒,笑着回骂起来。
道路上的士卒们,明里讨厌这些侍卫司的骑兵,同时又是羡慕的看着他们疾驰而过的背影。
他们都是知道要入选军中的左右侍卫司,可不是一个容易,要么就是在各军中立功后,被挑选进入侍卫军,要么就是家里的父亲立了大功阵亡或者伤残后,儿子从军之后,直接递补进入观察使王洵的侍卫军。
“启禀节帅!泗县已经被我军拿下了!”
一名侍卫军的骑兵来到草亭前,躬身行礼说道。
“是何人破之?”
王洵望着前来禀告的侍卫询问道。
“左侍卫司申虎校尉!”
“有没有见到平卢军、泰宁军、天平军的旗帜?”
“在泗水一带都不曾见到。”
王洵听到侍卫的禀告,顿时感觉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自己的大军已经来到平卢、泰宁、天平军的身后,距离对方不足百里,对方在怎么说也是应该发现了,该往回撤军了。
况且这退路上的泗水城,虽然不是最重要的城池,但是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地方,三镇的联军怎么会不来救援泗水城呢?
王洵想了一下后,觉得应该是他行军太迅速,导致三镇联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看来自己可以从容的喘口气了,而有符存守着瑕丘、高思祥守着冤句、吴延灞也是会派人去守郓州的中都县,冤句、兖州、郓州的战局王洵倒是不当心。
“命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整,各部埋锅造饭,让将士们都吃顿热食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待明日一早,在去曲阜对付敌军!”王洵看着天色也是有些暗了,就向亭子前的传令兵大声的下了命令。
传令兵听到王洵的吩咐后,纷纷骑马往各军中传答王洵的将令去了。
在王洵命令大军休整的同时,兖州的乾封城,随着早上许继宗在城内安排内应的接应下,带领匿藏在泰山中军队来夺取了城门。
然后与城内的守军激战一日,直到深夜这才夺城成功,他带人入城后,城中的民众又开始惊惶起来,这乾封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城头大旗变换三次。
现在整个乾封城都是烟尘滚滚,加之现在又是夜里,城内鸡飞狗叫,小儿啼哭,女人低泣,到处都是纷纷扰扰的样子,城内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死尸,一些还没有死去的平卢军伤兵躺在冰冷的雪地里正在哀嚎,声音凄厉,在夜里让人听着十分的吓人。
民众们虽然是夜了,家家户户灯火都没有敢点亮的,烧饭的烟火和取暖的炭火都不敢烧起,家家户户苦遨着夜里的寒冷,城中小户人家都是紧锁家门,胆大一些的还会在窗户缝隙间的探头观望,而城中殷实富户,都是人奴仆用大棒抵着大门,主人急急忙忙的收拾家中的细软,掩藏钱粮,生怕乱兵冲进家中进行抢夺。
乾封县衙门口的场地上,还有许多躺在地上死去士卒的尸体,而县衙的围墙上还有一些云梯架在上面,红漆大门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羽箭沾在上边,几支火把正插在大门口处燃烧。
就着火把的亮光,可以看到躺在地上淄青军的士卒大多都是穿着平民的衣服,而平卢军的都是身穿甲胄,有些尸体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鲜血流出,可是鲜红的血液一从尸体中流出,不一会就被夜里寒冷的天气给冰冷结冻起来。
许继宗穿着明光铠骑这马在护卫的保护下,经过到处是尸体的街道,到了县衙的大门口后,看了下侍卫官沈京带人一队人举着火把押在门口跪着的平卢大小官员和将领。
许继中不知道怎么城中会忽然间多了这么多的官吏和将领,他感觉有些奇怪,就向沈京命令道:“沈校尉,你问问他们都是哪里来的!”
气势汹汹提着把唐刀的少年军官沈京拱手应道:“诺!末将马上对他们进行拷问。”
许继宗到县衙大堂中,听了他从徐州带来部下窦良,对于攻占粮仓、库房等地的缴获,以及夺城军中伤亡数字的禀告。
这次淄青军夺取乾封在夺取城门后,城中的战斗就由暗夺变成了明夺,是由于在城中县衙附近一队潜伏下来的军士,他们刚刚听到城门方向的战斗,就以为已经夺取城门成功,在领头校尉的带领抢先开始进攻乾封县衙。
而因为王师范在平卢镇安民保镇很得人心,所以平卢的军队也是愿意为他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