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暨闻言,沉吟片刻,道:“若只为救人那陛下又何必叫我们来,必要连人带船一起救出方可。汉军的钉在河中木桩我已看过,也许是为了防火,也可能是为了隐蔽,以收暗礁之效,故而木桩都较短,出水不多。若是我们在闸门处蓄水,然后一举放出,必可极大地抬高水位。或可使被困的邓敦所部水师战船安然驶过被堵塞的河段。”
董禧闻言,深觉有理。当下杨暨开始命人关闸蓄水,又暗派人趁夜联络被困的邓敦,约定时日,一举突围。
三日之后,水已蓄满,当下杨暨计算着时辰开闸放水,运河水位果然暴涨,早有准备的邓敦当即率军趁着涨水逃跑,经过被堵塞的河段时,除了一艘大艨艟船不幸被木桩卡主之外,其余战船果然都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黄权闻听消息,急忙挥军追赶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曹军水寨之中仅有几艘小船,其余辎重金鼓旗幡全无。
本想逼降这支曹军水师,不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黄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心下不由窝火,当下命刑道荣修复河床中的木桩阵,留牛金把守陈留,黄权与庞德、刑道荣、吕昭等往攻杨暨。然而杨暨据守闸门,水师往来救应,把守十分严密。黄权猛攻三日,未能得手。闻听把守鄢陵、长社的夏侯儒、鲍勋等人有起兵袭击陈留之意,当下黄权只得退兵。
时间一日日地过去,进入四月,荆州、扬州等地的春耕已经陆续结束。刘贤也完成了巡视,銮驾进入了颍川,先去许昌城中看了看皇宫殿宇,与后世的紫禁城相比自然显得逼仄,不过与刘贤的武昌皇宫相比,却又富丽堂皇的多了。
当下刘贤毫不客气地住进了宫中,好生休息了一日,次日才又启程往阳翟战场而去。
庞统生恐有失,亲率一万大将前来相迎,君臣相见,见礼完毕,就听庞统道:“黄权刚刚送来战报,说一时疏忽,让曹军援兵救走了被困的三千水师。黄权故此上表请罪。”
刘贤听了经过,顿时皱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黄权偶有疏失,无伤大雅。不过曹军两支水师会合之后,便有了三艘大楼船,七艘三层小楼船,九艘艨艟,以及其余各式战船百余艘,水师万人。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
庞统点头道:“不错,不过黄河不如长江浩瀚,水师发挥的余地并不大。水中含沙量又高,冲刷之下,船只更易损坏。在黄河之上建立水师,其实并不合算。只是此时正是我军准备进击河洛之时,曹军有这一支水师,的确将会对我军造成极大的麻烦。原本设想中的调来水军,从汴水入黄河,沿水路进兵,绕过虎牢关、轩辕关等关隘,一举袭取洛阳的计划可算是遇到阻碍了。”
刘贤点了点头,道:“曹丕、贾诩等人有先见之明啊,知道河洛八关虽然尽皆险要,但这一条黄河却无遮无挡,拦不住我精通水性的南方军,故而早早就准备了这支水师。如此一来,河洛之地的最后一块短板可就补齐了。以军师看来,我军要进取河洛,如今是从陆路攻取各处雄关轻松一点,还是等调来了水师,击溃曹军的黄河水师之后,从黄河进击洛阳轻松一点?”
庞统沉吟片刻,这才道:“自然还是击溃曹军水师更轻松一点。不过如今我军水师却很难过来啊!海船吃水深,无法深入黄河。而汴水河道又仅能勉强通过艨艟船。若要过楼船,则需对河道进行修整,加设水闸,一段一段地抬高水位,方能将楼船这类大船驶进来。臣目前尚未对汴水进行仔细勘察,但粗略计算下来,工程量绝不会小,恐非一两年内能够完工的。”
刘贤闻言点了点头,可不是吗,这一条水道就与后世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的通济渠的绝大部分重合。隋炀帝整修凿通这一段运河一共征发了男女民夫上百万,日夜赶工,累死无数人命,耗时半年以上才建成了最终能够通行龙舟这一类大船的运河。刘贤如今想要建成这条运河,光是想想就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当下刘贤摇头道:“如今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整修这条水道,只好暂时放弃了。如此看来,只能调艨艟战船来与曹军争锋了。我荆扬水师战力强悍,便是只有艨艟,也必定能够战胜曹军的楼船。”
庞统闻言,苦笑了一下,道:“陛下有所不知,曹军如今正大举堵塞汴水、睢水、颖水等河道,我军若不先拿下陈郡、梁郡、沛郡,恐怕也无法从容清理河道,将水军调过来。”
刘贤闻言也自头疼,当下与庞统商议了许久,这才道:“我军已经夺取了兖州大部,对豫州形成了包围,然而豫州的曹军却仍不撤退,多半是想要拖住我军,使我们不能全力攻打河洛之地。既然如此,我们就再征调兵马助战,使曹军无法固守。如今已是四月,各处的屯田都已经陆续完成,我欲命陈应、鲍隆两营水军继续把守徐州,看押战俘。其余徐州军尽数调往兖州、豫州助战。三万新兵补充完了原来的徐州各军以及霍峻、彭式的损失之后,还剩下九千人,全部调往青州补充青州各军的损失。之后,再从青州军中调兵往兖州助战。”
青州如今除了赵累的水师之外,尚有张任、董嗣、尤泉、晋宗、唐咨、刘靖、钟离绪、卫温以及被抽调出去的廖化、孙康、马忠、骆统、谢旌等各部总计二万五千人,各部若是满员的话,总兵力将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