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看着子启与魏冉还在那里缠斗,不分胜负,便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而西域联军那一边,方阵已经勉勉强强地摆好,但是错漏百出的,不成样子。司马错见状,便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故而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在战车算过遥指对面的敌军高呼道:“弓弩掩护!战车冲阵!全军!冲锋!”
“杀啊!”
随着司马错的这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秦军便都虎吼了一声,弓弩手张弓搭箭,拉开了一张大大的弩床,或者是抛射弩机的箭矢,如蝗虫一般的箭矢就这样飞射过去,铺天盖地的直落下来。
而战车队则迅速拍马冲刺,“轰隆隆”的响声伴随着烟尘四起。在战车队的背后,则有无数的披坚执锐的秦兵撒开脚丫子,拼命似的扑了过去。
糟糕!
见到秦军已经开始冲锋,子启心下一惊,暗道不妙,随即挑开了刺过来的魏冉的长矛,拍马往自己的本阵冲回去。
可是魏冉哪里容得子启就这么逃之夭夭了?
“竖子休走!吃我一矛!”
魏冉随即叉起了自己的长矛,拍马直冲过去,便如同一头发狂的黄牛,声势极大。
“喝!”魏冉厉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长矛从上往下地向着子启的面门劈了下去。
子启瞪大了眼睛,好在身体的反应能力还很强,在魏冉的长矛直劈下来的那一刻,子启迅速架起了手中的大戟,一个横扫,便堪堪架住了长矛。
子启架住了魏冉直劈下来的长矛,又不由得被这强大的力道所压迫,咬着牙关,汗液随之溢了出来。就连握着大戟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而此时,秦军的前锋已经冲击而来,距离子启这里不过百步的距离,若是子启被生擒或者是击杀的话,可想而知,群龙无首的宋军必然不战自溃。
冯高心里一急,已经顾不上在中军大纛这边发号施令,他当即拔出了手中的青铜剑,高声道:“众将士!随我冲锋!掩护子启公子!杀啊!”
“杀啊!”
秦军很凶悍,宋军亦不是好惹的,而且在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宋军还爆发出了一股子冲天而起的煞气,直逼对面的秦军将士。
一看到秦军发起了冲锋,西域联军这边已经乱作一团,甚至在方阵的后方还出现了溃兵。而秦军那密不透风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的那一刻,更是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西域联军终于全线崩溃了。
“噗嗤嗤!……”血肉之躯是抵挡不住秦军那犀利而又穿透力极强的箭矢的,别说是身穿皮甲,或者是布衣的胡人,即便是披着两层甲胄的宋军士卒,在秦军那强大的箭雨之下,都开始如被收割的韭菜一般,纷纷倒下。
“轰隆隆!……”战车与骑卒之间配合起来,迅速突破了西域联军的前阵,而后长驱直入,如同插在西域联军的心窝子上的一柄利剑,所向披靡。
“逃啊!”
“快跑!他们是魔鬼!”
一如当时面对宋军锐士的进攻的情形,刚一接触这些身穿黑衣黑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剽悍气息的秦军锐士,这些仓促集结起来的西域胡人便溃不成军,纷纷丢下了手里的武器,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铛!”冯高乘着战车冲击过来,替子启架住了魏冉直劈下来的一记矛击,又转过头道,“公子快走!这里由我挡着!”
“不!我不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看见二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说了两句,魏冉不由得脸色一沉地道:“今日我看你们谁都走不掉!吃我一招!”
子启与冯高又合力抵挡魏冉的一通乱击,“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力大势沉的招数让人防不胜防。而随后又有一众的宋卒冲杀上去,挡住了魏冉前行的脚步,子启和冯高这才得以往后方逃去。
……
宋国都城,朝歌。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宋王偃接到奏报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将将桌案上的东西横扫一空,又站起来暴跳如雷地道,“秦人安敢如此?”
“大王息怒!”群臣山呼道。
宋王偃闻言,打手一挥道:“你们让寡人如何息怒!寡人的启儿!寡人的八千锐士全军覆没,尽皆葬身于西域!此仇不报,寡人誓不为人!”
苏秦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大王,请为国家计,万勿一时冲动,而坏了我大宋国的百年大计啊!”
“是啊大王,此时不宜出兵伐秦也。”匡章作揖道,“宋秦两国并不接壤,鞭长莫及,即便借道于韩国或者魏国,其战线太长,补给无法跟上,而且劳师远征,秦国正好可以以逸待劳,凭借崤函之险消耗于伐秦之军,故而大王兴师动众,征伐秦国,最后多半是损兵折将而一无所得的呀!”
“寡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宋王偃气急败坏地道。
其实,早在当年出兵征辟西域之前,宋王偃便已经想到过秦国会扑灭西域的宋军,但是没想到秦人的反应会如此迅速,会如此迅猛,以至于让宋王偃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宋王偃当然很清楚,现在绝不是伐秦的最佳时机。且不说经过这些年的大战,各国都在休养生息,不想卷入任何的大战当中,单凭秦国坐拥崤函之险,可以以逸待劳这一点,宋军便难以取胜。
说不定最后把大量士兵和粮秣都搭进去了,连函谷关半步都进不得!
绕是如此,事情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