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八九年里,我宋国重于军事而轻于民生,王上用李敖变法,故而强盛了国家,然则着重强于军事,经济、文化、生产力和资源等方面远远不及也!这就好比一个人,一个人必须要有一颗头颅,一双手,一双脚,一双眼睛,五脏六腑等都齐全了这样才算是一个健康的人!”
“军事、政治似手,经济、文化似脚,各有长短。然我宋国目前来说,双手双脚并不一致,如头大足轻,根基还没有牢固,何以撑得起这偌大的国家?”
宋王偃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农家出身的许行,即现任的都内令丞站出来说道:“大王,臣附议!”
“公仪休大人说的没错。一个健康的人,不应该头大足轻!我宋国现在虽然看似强大,其实就好比一个魁梧一点的胖子,外表看上去好像很强壮,但是可能一拳就被别人击倒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宋国这些年的扩张的势头过于猛烈了,还没来得及消化又继续扩张了!这是不可取的啊大王!”
儒家出身的万章也带着一大帮的臣子站出来道:“臣附议!”
万章沉声道:“王上,治大国如烹小鲜耳!切不可操之过急也。当此大争之世,大王你着重于军事,开疆拓土这是没错的,有赖于我宋国的军力鼎盛,精兵强将数不胜数,故而屡战屡胜,无往而不利也!”
“然则不知道大王你想过没有?长此以往,我们宋国真的能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吗?难道非要跟秦魏两国争夺的河东地那样,今日你夺我三城,明日我夺你三城这样吗?城头变幻大王旗,终究不得发展!”
“所以臣请大王下诏,削减军费开支,用于民生,综合发展我宋国之国力!而后再图其他!”
作为大都督的公孙衍还没说话,已经是左将军的黄煌不由得站出来说道:“此乃谬论!”
“王上,军威不强何以摄服他国?当今天下莫不注重于兵戈,动辄数十万兵马,我宋国的军威如若不强,何以与之争锋?”
公仪休现在虽然跟黄煌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过听到这话,他还是忍不住跳着脚喝道:“荒唐!争锋?有什么好争锋的?外表犀利的剑其实中干而脆弱,岂能争得过外表钝化而内在厚实的阔剑?”
“现在天下列国之间的比拼,看似是军事力量的比拼,实乃综合国力的比拼!这就好比两把剑的碰撞,犀利的剑固然能在一时之间占得了上风,但是能顶的了多久?国与国之间的较量非是比较兵戈之犀利,而是比较于内在之综合国力也!”
闻言,黄煌冷笑着道:“公仪休大人,你的这些话恕我不能苟同!齐国的国力比我们宋国强大多了吧?败于我们宋军!楚国的国力更为强大,亦是败于我们宋军!我们宋国能如此强盛,有赖于大王的励精图治,有赖于我们宋国的尚武之风,更仰仗于我宋国无往不利的兵戈锐士也!”
公仪休闻言,真的想在黄煌的脸上吐一口唾沫,不过他冷静了一下,又道:“黄煌将军,我们宋国的兵戈固然坚利,然则他国的兵戈也不是纸糊的!在历次的战争当中,我们宋国哪一次不是险之又险地战胜的?”
“获水之战、商丘之战、拒马河之战,这些大战敌国的军队已经迫近我宋国的国都了!几乎逼得我宋国穷途末路!这是险胜也!稍有不慎,我们宋国都可能因此而覆灭!”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只不过我们宋国侥幸地得胜了而已,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