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走道,一女一男一前一后走着。
弋岚快步而行,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缀在后面的李尧风,生怕这家伙跑了。
已经是下午了,再不快点,就要入夜。
一入夜,外臣进出宫闱就比白天要困难,毕竟大晚上得还去宫闱,天晓得你是要作甚?
本来弋岚是不用这般心急的,但偏偏今日李尧风不在宫内当值,而是在家休息,这又匆匆出宫跑他府上请人。
一来一去,自然时间就拖了。
唯一叫她顺心的是,本以为请他来还要浪费一番口舌,谁想她还没开口,李尧风就问“是否是夫人唤他”,回答一声“是”,这人就匆匆跟着来了。
天啊,这家伙何时脑袋开窍,那么听话了?
以至于弋岚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时不时担心这家伙突然正常想跑。
二人就这样,弋岚像是看犯人一样把他看了一路,李尧风呢,则是垂着脑袋,像是个乖顺小生一样跟在后面到了养心斋。
养心斋,熙婉心中忐忑,也不知李尧风是否会来,所以根本坐不住,来来去去踱步,时而瞅瞅门外。
忽的,一道身影映入眼帘,然后,是另一道瘦削颀长的身影。
熙婉见之,大为欣慰。
弋岚办事儿果然靠谱,这尊活佛被她给请来了。
二话不说,熙婉立刻出门迎接。
“婉儿见过李少司。”
李尧风跟着弋岚来到养心斋,忽然看见夺门而出迎接的熙婉,目光微微一凝,想起刚刚姑姑和他说的一番话,不禁有点恍神,心中却是暗喜。
但是,当听到那一声“李少司”,李尧风就有点不高兴了。
这称呼,未免生分了些。
“李少司来了啊,里面坐。”
“多谢夫人!”
李尧风虽然心中郁闷,但行动上丝毫没有表现,行礼进屋。
屋中,熙婉吩咐弋岚添上一杯香茶,请李尧风坐下。
“夫人找李某来有何事?”
“自然是有要事想询问李先生。”
进了屋子,熙婉又重新换回原来的称呼,李尧风心里好受了些,眉头舒展开。
“三日后,太皇太后要大家去祭祖,本夫人想麻烦李先生测算一卦。”
“不知夫人想算什么?”
李尧风问到这里,心里却是嘀咕一番,不知这位熙夫人想算的是自己和皇上之间,还是别有目的?
毕竟李尧风也知道,熙婉最近失宠一事。
见熙婉忽的沉默,李尧风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她是想算算她与皇上之间的情分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熙婉只是道:“我想算算安危。皇上,我,还有其他人的安危,看当日祭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安危?”
李尧风一怔,神色诧异无比,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熙夫人竟然会让他测算安危,而不是测算她与皇上之间?
这不合情理啊!
祭祖既然是三日后,定然是司天监欧阳文诛算准了好日子,应当不会出意外的。
但既然希望要他再算上一卦,那便算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于是,李尧风取出三枚铜钱,开始摇卦。
“叮铃铃,叮铃铃……”
铜钱这他上下摇摆的动作中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熙婉盯着他动作,心中却是紧张到极点,小手不安分地放在双腿之间,手中的丝帕被她不断揉捏,成了一团。
熙婉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她回忆起前世发生在入宫第三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回金都后发生的一桩事。
那桩事发生的时间,就是清明节前两天,而发生事情的地点,就是去祭祖的皇陵。
本来,重生后,熙婉发现随着自己不断推动各种事情发展,很多大事件都发生了改变,甚至忘记了前世还有这么这一桩事儿。
但是,刚刚玉澜宫小太监过来传话定下的三日后,令熙婉回忆起了此事。
毕竟二者的时间,未免太巧了些。
难道……那事件随着太皇太后回金都,一切都往前挪移了一年?
熙婉摸不准,这才迫不得已叫李尧风过来,再次占卦。
李尧风猜不透熙婉的想法,只是按照她的思路去算。
“哗啦——”
忽的,他摇好了,将铜钱往地上一丢。
顿时,三枚铜钱咕噜噜滚了几下,便平静下来,呈现一个图案。
李尧风盯着图案细细想了一会儿,随即,面色略变。
“李先生,可否算出什么?”
看到李尧风有点紧张的神情,熙婉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他是看出点什么了?该不会真的如自己猜测一样?
“此次祭祖之日,表面鸿运滔天,利国利民,实则,因为前不久的荧惑守心,使得天象略微有变动,所以……司天监算错日子了!”
李尧风突然做出这个判断。
“算……算错日子?”
熙婉也是暗暗吃惊,前世也是这日子,难道也是算错日子?
但是,前世可没有荧惑守心啊!
等等,前世为何没有荧惑守心天象?
熙婉一下子觉得整件事儿,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那……那会如何?”
“有人会丧命!”
李尧风神色极为严肃。
“然后?”
“还有人,会中毒,而且是剧毒,命悬一线!”
李尧风说到这里,忽然抬头,愕然地盯着熙婉,嘴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
“李先生,你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