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无惊无险,楚昭华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床底下的两个人,她们已经醒了,却还不能动,只剩一双眼睛能够转的。她再点了一次睡穴,让她们继续陷入昏迷,然后把人搬进衣柜里。

昨日床上是最安全的,可现在开始就不是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床铺,反而是把人藏在衣柜能稍许拖延点时间。

李毓带着人,大大方方就从正门出去了。外面守门的护卫得了命令,不敢用武力强留,只好客客气气地请他稍候片刻:“属下已经派人去请门主,还请殿下稍待片刻。殿下远到是客,主人怎可以不来送客?”

他们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越早离开便越安全,一旦走出了浣花门的范围,确定对方不可能追上来,才算是安全了。

楚昭华抢上前道:“楚王殿下还有要事在身,已经耽搁得太久了,要是耽误大事你可承担得起?”

护卫郁闷地看着楚昭华,他知道南兰这姑娘曾是个戏子,改头换面一下成了门主的义女,被门主锦衣玉食地养着,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成了楚王的好狗腿?

楚昭华把阻拦的人推到一边,堂而皇之地拉着李毓的袖子:“快点走吧。”

说真的,她也不喜欢这里,蛇虫多不算,还住在地底下,这浣花门就像是老鼠一样在地底打了一堆洞,龟缩不出。李毓看着她笑了一下,便大步朝门口走去,就算有护卫还想再次上前阻拦,他也毫不客气地把人推开。

一旦离开了那些护卫的视线范围,他们立刻加快脚步,从走变成跑的。楚昭华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完全可以做到不拖人后腿:“你猜他们多久才能发现有诈?”

“若是不蠢的话,现在就该知道了,要是蠢一些,还有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时间,还远远不够。楚昭华左看右看,又趴伏地面倾听了片刻:“往这边走。”

她在逃难的时候,还有闲心在路过的树干上或是地面的石头上留下记号,以备下次来时可以指路。浣花门这颗毒瘤不得不除。等到廖星荣发觉被关在衣柜里的南兰和晓星,就该想到李毓是诓骗了他,这个时候就该来追杀他们了,她不担心李毓还能再和浣花门有什么联系。

可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不忘给廖星荣穿一回小鞋:“那个姓寥的门主还敢给对你下蛊,要不是我把人给换了,谁知道会怎么样。”

李毓看着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不予置评。

她不泄气,又道:“你该不会当真想捧他当南诏的皇帝吧?现在他就敢给你下黑手了,将来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患呢。”

“我倒希望南诏能退回过去的土司制度,不过想想也会有很大的阻碍。”

“若是你将来当了皇帝,难道还会在意南诏这样的弹丸之地?”

李毓却是笑了:“为何你总是觉得我能当上皇帝?”

她当然知道了,她毕竟都是经历过一回了。更何况现在的李毓还没一时不甚中了蛊,将来还会有自己的继承人。而她的命运也完全改写了,她认回了母亲的亲族,身边还多了一些能够支持她的朋友,还有楚宁襄这样温柔可爱的妹妹。

“我如果能登上帝位……”他沉吟道,“我身边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楚昭华这才想起,上一世,他好像真的遇人不淑,楚宁南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而萧叶并不是那个能够和他比肩、相扶相持一路走下去的人。

李毓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等着等着,却连一句玩笑话都没等来。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可是这也不是她的错,他们彼此有羁绊又有暧昧,可始终没法交心。纵然他把一整颗心摆在她的面前,她也许也并不放在心上。

“脚印是往那边去了,跟上去!”

“这周围都要搜一遍,绝不可放过一人!”

上头的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浣花门的人还是追出来了,正好看见他们特意留下用来误导人的痕迹。

刚好一炷香时间。

楚昭华立刻加快脚步,她有把握找到这山间河流的源头,只是还需要时间,就算他们现在被误导走了错误的方向,不久之后还是要回转过来的。李毓也没问她现在有什么打算,只是听之任之地跟着她走。

清晰的水流声很快就在耳边响起,楚昭华松了一口气,水源必定就近在眼前了,就算浣花门现在追过来,也奈何不了他们了。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循声找到了一个幽深的石洞,石洞内似有流水奔腾。

“你还记得军营附近有一条河吧?我听当地人说过,这附近的河流就只有一个源头,是在山上,很可能就是这里。”也就是说,他们只要沿着河道的源头往下,就会回到当初他们重逢的那条小河。

李毓慢吞吞地嗯了一声:“你身上的伤,能撑住?”

这个时候别说只是伤口,就算断手断脚也得下水去。她拨开岩洞中的水草:“管不了这么多。”南诏四季如春,就算冬天下水也没什么,可是这山泉水却不同,还汩汩冒着寒气。她一咬牙便当先下了水,立刻被冻得哆嗦起来。

李毓看她这样,轻轻笑了一声,也跟着淌水下来:“别逞强啊。”

楚昭华冻得嘴唇都发白了,也只能继续淌水往前走。岩洞中一片漆黑,远处似乎有一线亮光,而当这亮光越来越清晰之际,脚下的水流也变得更加湍急,猛地一股激流朝他们冲来,直接把人往前推去。楚昭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李毓的


状态提示:20181028更新--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