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襄好奇地往外看去,忽听呼得一声,一支带着火焰的羽箭射了上来,带起了几丝呛鼻的气味。
“是硫磺!”她猛然变了脸色。
就在这时,接二连三的火箭飞入祭台之内,可是祭台里都是石头,根本没有可燃的事物,羽箭上的火也很快就熄灭了。
本来正专注盯着石壁的众人立刻返回到祭台的口子,才一探头,又是十几枝火箭迎面射来,最前面的那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眼见就要被扎成一个刺猬,贴着石壁站立的楚昭华飞快地伸出手,将那人往身后一拎,避免了对方在被扎成刺猬后又被烧成火团的下场。
那个被拎起来藏好的八尺壮汉:“……”
“是朝廷的军队,”白启长老弯腰捡起一支箭来,虽然箭羽已经被烧没了,可从箭身的样式来看和箭身上的编号来看,是出自南诏朝廷的军备库,“朝廷的军队怎么会埋伏在这里?”
他严厉的目光一一环顾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中间的确是出了奸细,他们进入祭台的事本来就十分隐秘,又是天不亮就从隐蔽的小路走进来,如果不是有人告密,朝廷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人都是玄衣教中的中流砥柱,若是被一网打尽,玄衣教也就彻底垮台了。
“这里的外人分明就只有一个,”突然有人道,“不是她还有谁?一定是她告密了!谁知道她护送太子回宫的那段时间,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楚昭华早以猜到会这样,也没有丝毫慌张,抱着臂道:“会来这里,可是所有人一致同意的,我不过是提了一提,之后就伤病复发,再没有来得及参与商议了。”
“你既然都承认是你提出来的,还不如干脆也承认了是你勾结朝廷,引我们到这里来,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是啊是啊,来祭台可不就是你提出来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说话间就有人放出了蛊虫,那些蛊虫才刚飞到她面前,便突然停住了。楚昭华懒洋洋地招了招手,蛊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嗖得一下又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出来。
她笑了一笑:“如此不堪一击,我何必还要用什么计谋来算计呢?”
“……你的意思是,”她有蛊王这件事,除了楚宁襄、阮绡这些跟她有过几回接触又十分敏锐的人一早就知道,可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有小部分人顿时被她震慑住了,“出卖这次行踪给朝廷的另有其人?”
“是谁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楚昭华摊开双手,示意她手上并没有兵器,她的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连一件兵器都没带,倒真的显得风光霁月、清清白白,其实她的佩剑遗落在南诏皇宫中,随便找一件用得不顺手,倒还不如干脆不用。
“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白启厉声喝止,“而不是先自己起内讧,你们是要给朝廷鹰犬看我教的笑话吗?”白长老再教中威严最盛,一句话便让闹哄哄的场面有了缓解,他又看了看楚昭华:“你有什么办法?”
他话一说口,忽然一凛,但已经迟了,回想起她之前曾对他说过的关于内奸的那些话,他终于知道她并不仅仅想要找出玄衣教中的内奸,更是想要利用此次事件在玄衣教内树立自己的威信和声望,这还有什么会比力挽狂澜能更得人心?白启看着她,默默地点点头,低声道:“如果你有办法,不妨说出来,事有轻重缓急,我想你也不会拿人命来任意妄为。”
外面的南诏士兵放了一阵火箭,见里面喧闹不断,又突然安静下来,便在外面扬声大骂,骂得都是些粗野脏话。有些人听得心浮气躁,恨不得立刻放出蛊虫跟人拼命,却碍于白启的威严不敢出头。
“他们不敢进来。”祭台的地道狭窄,也就只能并肩通过两个成人,弓箭手到了里面根本施展不开,更不要说结成队伍,万箭齐发。楚昭华不紧不慢道:“我们可以往里走,走到另一个出口,再折转回来,这样就换成是我们包围他们了。”
另一个出口的说话只是忽悠人的,如果她猜得不错,事到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具备,那个奸细若是再不动手,就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哪怕要冒极大的风险和众人对抗,那个人也不会犹豫。
他们只继续往里走,走了到岔口的时候,大伙都停下来稍微喘口气。这个岔口有一边是死路,而另一边则是通往南诏皇宫。楚昭华自然带人先走那条死路。她沿着这段地道走着,一边接着手里的蜡烛的光线仔细打量着周围,那晚上,那条黑蛇突然出现,肯定不是她在做梦,可是体型如此巨大的黑蛇,又怎么能够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又消失?
现在她看清楚地道上方的设计,终于明白那条黑蛇是从哪里来的了:他们的头顶也是一副巨大的壁画,虽然壁画的色彩已远不如从前鲜亮,但也可以看出,刻画的是连绵山峦。那些层叠起伏的山川是直接用石头雕刻出来,再上色的,看上去似乎只是一种装饰,可她大约知道西萨是从哪里爬下来的了。
“老白,这又是哪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忧心忡忡,跟刚刚读到圣教主留下的炼蛊配方的兴奋和激动完全不同,白长老这突然一问,便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白启抬头望着头顶,待看到山峦中的听云亭和乘龙峰,便道:“这便是楼观山。”
楚昭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副壁画,这同之前那些壁画完全不同,这里显然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