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听得难以置信,沈宗腾这一席酸溜溜的话,像是个妇人一般,竟吃起了女婿的醋。
沈夫人左右想了想,丢了一句:“不可理喻。”便端着早上的药碗出去了。
沈宗腾见沈夫人真的丢下他不理,心中越加愤懑:看吧,那小子不仅把女儿给拐了,还让一向听话的沈夫人心里都向着他,你叫他如何不气?
沈宗腾甚至感觉,自己在女儿心中的份量越来越轻。翊儿的行为就代表了一切,甚至前几日的争执,她为了那个叶敬,竟敢顶撞他?你说这是不是她心里已经没有他这个父亲了?
沈宗腾不过是说叶敬收养孤儿,可能存在二心,他不过是好意提醒,可翊儿跳起来说这事不足挂齿,摆明了就是不信他沈宗腾,心里向着她那夫君。
沈宗腾是越想越气,胸口都有些闷疼,想叫沈夫人给他揉揉,又想起沈夫人拂袖摆脸地离开,沈宗腾越发觉得怒火中烧,连手都有些发抖了。
沈宗腾叫了声傻女,傻女立马出现在他面前,一脸的恭敬忠诚,这让沈宗腾的心里舒服了些。起码,傻女傻归傻,但她没有二心,脑子一根筋,只认他沈宗腾是主子。
毓雪院中,沈翊叹了口气,对叶敬说:“父亲他一向谨慎,我前几日与他口角,估计他是把气撒在你身上了,你不要介意。”
叶敬摇头,“小事而已,不过沈公误会怕也不好,那院子的事......”
“送给你便是你的,你愿意怎么用是你的事,等这边事情结束后,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父亲解释。”沈翊压下心中的烦躁,抢了叶敬的话。
叶敬也看出沈翊的不耐,想到她与沈公拌嘴在前,昨晚对他发火在后,绝代风华的事,又棘手且暂时没有眉目,着实让她心焦。
叶敬点了点头,不扰她继续做事。
在沈翊去书房时,叶敬又说了两句:“你若有空,还是看一看郎中吧,我见你最近心烦喜饮,晚上还睡不踏实,让郎中调理一下身子,脑子可能更清醒。”
沈翊顿了一下,说:“嗯,我的事我有分寸,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以后若是父亲再叫你,你第一个便要告诉我,莫要等着别人通传,我若晚到,你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了。”
柔静来通报沈翊说叶敬被请到沉勤院,是因为她听了沉勤院的丫鬟碎嘴,又恰巧沈翊在家,听说叶敬一进沉勤院,沈宗腾一声不吭,就叫他跪了半个时辰,后来引来其他人,沈宗腾才开始骂人。
叶敬应道:“好。”
沈翊走后,小灰灰就一直在叶敬的脚边转悠,猫儿也懂人性,它知道沈翊情绪不好不能惹,只向叶敬讨巧卖乖。
看时辰,竟是午时已过。
叶敬蹲下身来抱小灰灰,“走,带你吃饭去。”
似听懂了叶敬的话,小灰灰喵了一声,音色竟相当欢快。
沈翊虽然答应了看郎中,可一连三天,她都早出晚归,脸色沉凝眉目忧蹙,叶敬试着提醒她看郎中的事,她都嘴上应着,过后又开始忙碌匆匆。
可沈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几乎是一点就着,盐放淡了被骂,水放烫了也被骂,偶尔怒火会“烧到”叶敬,可叶敬沉静以对,沈翊还不至于无理取闹到为了发火而发火。
可整个毓雪院里的人都叫苦不迭,做事越发小心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近身伺候的柔静。
有一次,柔静躲在回廊的角落里,刚好撞到路过的叶敬,叶敬发现柔静背对着他,看见了但没有行礼问安,便有些奇怪。他不是为柔静的无礼而生气,而是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于是便问:“你怎么了?”
见叶敬主动问她,柔静转过了身,红着眼不说话,绞着的手背上一条红痕。叶敬已经明白,宽慰她道:“大小姐这两日身子不舒服,压力也大,你们做事仔细些。”
柔静带着囔音回:“可大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显然刚才是在啜泣。
叶敬不再说话,说他这里不用伺候,便直接进了屋。
这日,对于沈翊这段时间的怒烦,叶敬决定亲自出门一趟,可在沈家大院门口,却撞见了沈夫人。
对于这位鲜少露面,却温良谦恭的母上大人,叶敬立马施礼问好。
沈夫人也有些意外,微笑着问:“我着人送些新鲜的蘑菇给妤夫人,姑爷这是要去哪?”
妤夫人在别院休养,年还没过完就去了修山别院,那里有常年不断的温泉,妤夫人身子骨不好,修山的温泉能让她舒缓痛症。
“阿翊这两日心烦气躁,我去问问许大夫,要些药膳回来,顺便看一下那两个孩子。”叶敬如实回答。
沈夫人见叶敬眉目恭顺,不知是不是成亲的原因,叶敬的仪表仪态越发出落得堂堂卓越,竟比她初次见他时,还要好看上许多,难道这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吗?
“你倒是细心,有时候我也怀疑,我生的到底是个女儿还是儿子,有时大大咧咧得让人怀疑,就劳烦姑爷照顾了。”沈夫人心里高兴,脸色愈发的柔善。
又想起前几日的不愉快,沈夫人免不得多说两句:“沈公他因为身子不利爽,常年困在沉勤院,又受疼痛折磨,难免脾气古怪一些,刁钻一些,姑爷且放宽心,莫要与他计较。他与翊儿意见不合,你倒无辜成了炮灰,难为你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一家人哪有那么小气。阿翊为沈家日夜操劳,我不该惹沈公生气,为她添麻烦,还请母亲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