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杉的那幅旧画被场中的艾笙和赵从雪叫到了三千万左右。这价格在江怡杉被拍卖的画中,算得上天价。

拍卖会场中不乏对书画了如指掌的收藏家,几乎要认为这两个女人是专门来炒作江怡杉的作品。

等赵从雪再次出声,叫道:“三千五百万!”,众人皆惊,相互在窃窃私语。

艾笙抿了抿嘴唇,默然思索。长这么大,她从未这样大手笔地叫价,虽然实在爱惜母亲的画作,但账上真正属于自己款项,无非是上次苏应衡设局从范清慧一家手中榨出来的几千万。

如果再加价,就要动用苏应衡给自己的黑金卡。

即使他们已经结婚,艾笙也不愿意成为只能让他破费的附庸。

晃神间,主持人已经举起那把小锤,目光盯着艾笙:“三千五百万一次,三千五百万两次……”

艾笙手指攥紧了宣传册薄薄的纸张,脑子里天人交战而让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她喉咙发干,不愿去看赵从雪得意挑衅的目光,苦涩地闭上眼睛,等主持人一槌定音。

等了好一会儿,预想的锤声并未响起。艾笙睁开眼,看见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主持人旁边,正拢着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等那名男子从台上一侧下去,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语气抱歉地说:“江怡杉女士这幅作品有待商榷,所以暂停拍卖。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十分抱歉”。

转折来得太突然,大家很久才回过神来。

段佳栖在艾笙旁边喃喃道:“不应该啊,这家可是百年老字号的拍卖行,半途撤回卖品的事件不该发生才对……”,说到这儿她猛然停下,眼睛里划过一道清明,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

最为气愤的当属赵从雪,眼看她就要赢过荀艾笙,将战利品收入囊中,结果被半路截胡,落得一场空。

她咬着牙瞥向艾笙,脸色难看到极点。

会场里的讨论声嗡嗡地响,还好主持人十分有经验,说话漂亮圆滑,很快揭过这段插曲。

最后段佳栖拍得了一个环形玉佩,苏应悦更是大手笔地买下一套红木雕花梳妆台,赵从雪则拿下了压轴的兰亭古韵砚。

而艾笙则空手而归,她本来就是冲母亲的旧画来的。现在画被撤走,也没了竞拍的心思。

等主持人宣布拍卖会结束,段佳栖这类拍得藏品的买家,就要到旁边的贵宾室登记付款。

艾笙陪同她们到了隔壁,贵宾室里的布置更加富丽堂皇。听说是拍卖行的长包房,也就不难猜测这里为何如此古香古色。

她正欣赏着博古架上的古董,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了一声:“表小姐”。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艾笙疑惑着扭头,表情忽然滞了滞。

谷颂禹轻声说道:“表小姐,好久不见”。

艾笙迟疑几秒,叫了一声:“谷叔叔”。

谷颂禹是她外公江世存的首席秘书,以前去江家见过很多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怎么变,仍然是板正的性格,表情一丝不苟。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自母亲去世,却几乎没有碰过面。

不过艾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依江家的权势,只要不想见的人,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也只当看不见。

谷颂禹把艾笙引到一扇屏风后面坐下,与外面的喧闹隔开,很快有工作人员上了茶。

艾笙捧着青瓷茶杯,在鼻端嗅了嗅,是味道清新飘逸的猴魁。

她外公最喜欢喝这种茶,连带母亲也青睐这股香味。

谷颂禹看着面前婉约清媚的女孩子,心情十分复杂。她一举一动都带出她母亲的影子,怪不得董事长轻易不敢跟她见面。

“这是你母亲的画,董事长让我亲手交给你”,谷颂禹将一个暗色长条盒子放到艾笙面前。

艾笙很快想通来龙去脉,“刚刚叫停拍卖的人,是外公?”

谷颂禹点头,“幸好今天来这儿视察,否则在自家拍卖行把咱们大小姐的东西拍卖出去,恐怕董事长会大动肝火”。

艾笙这才知道,原来博古拍卖行,是江家的产业。

“这画也只是委托给拍卖行,并不是拍卖行的。多少钱,我到时候转账给你?”,艾笙将茶杯放到桌上,慢慢说道。

谷颂禹脸上浮起薄怒,没一会儿又恢复如常。只是他说话的语气有点生硬,“董事长要听到这话,不知会多伤心”。

艾笙淡淡摇头,“您多虑了。我并不是想划清界线,只是觉得不该再欠他老人家的人情。我父亲能出狱,未尝不是外公松的口”。

谷颂禹冷笑,“你说得一点儿没错。要不是因为你,荀智渊坟头的草早就三尺来高!”

说完他怒而起身,又满脸复杂地停住动作,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董事长他老了,也想子孙承欢膝下。他从未因为你父亲而放弃你,所以如果表小姐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艾笙仰起素面天然的脸庞,认真看着他:“我会的”。

谷颂禹颔了颔首,大步离开。

艾笙坐在桌边发了会儿呆,才想起苏应悦她们还在外面。

起身抚了抚裙摆上微不可见的褶皱,绕过屏风,苏应悦和段佳栖正在找她。

“你跑哪儿去了,连声招呼也不打”,苏应悦抱怨道。

艾笙笑了笑,“在屏风后面坐了会儿,喝了杯茶”。

苏应悦低头瞄见艾笙手里的墨色压花长条盒子,问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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