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崇明山高,从半山腰起就有云雾缭绕,哪怕山边日照猛烈晴空万里,崇明山上的浓雾依旧不散。
想到这里,秦沉补了句:“今儿是不是要下雨?上山前我看上面的云雾有点发紫。”
周易驾驶专心,眼睛直视前方:“崇明山是b城风水最好的一处山脉,但凡有名的风水世家都住在此处,而且是只让世家设宅。”
外人不管权势钱财,都没资格入住。哪怕家里哪辈得幸,出了风水奇才,照样没资格设宅。
“为防止外人误闯,各家齐心布下迷阵,非世家子弟又没请帖的,都会走着走着回到原点。”周易解释的详细。
原来这阵法就是颜空提到的‘看门人’。
“至于你看到的云雾颜色,不是阴天,那叫紫气。无论看相还是看地,但凡是好的,总会沾点紫气。而紫气越浓,则说明气运越好。”
秦沉:“那崇明山紫气最浓的是山顶。”
“所以哪家历史越久,威望越高,住的就越高。”周易说,“颜家靠近山顶。”
吴家与颜家位置差不多,只是更靠东边。
“越说越紧张,感觉自己变成刘姥姥现在要进大观园,”秦沉开玩笑,“吃顿饭搞得那么隆重,不过还是要谢谢师父你送我来。”
改口后叫得越来越顺。
周易挑眉:“没事,我确实有事找颜老。”
关于那女人拿的玉佩与最近的拍卖会,还有秦沉的身体。
“一会儿进门后你先跟我去他的书房,检查身体。”
**
本以为只是私下小聚,跟颜家吃顿饭聊聊天,再把高价买来的人参送上表示谢意,也就结束了。
哪知门口竟有七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排成一列站得笔直,伸着脑袋往那扇门看。
秦沉一推开门,正好和七个人对上了视线,见七个灼热的目光投在自己脸上,他吓了一跳。
以颜空为首的七人见秦沉真的来了,喜不自胜地红了脸,除颜空外全都默契地六十度鞠躬崇敬道:“秦大师好!”
秦沉一脸懵逼地捏着门把手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某黑帮大佬的女人,一帮小弟鞠躬哈腰喊“大嫂好”。
而且还是一帮挎符袋,穿道袍的小弟。
刚停完车恰好撞见这幕的某周姓大佬:“……”
“你,你们好,”秦沉尬笑两声,“不用叫我秦大师,叫我秦沉就好,我怎么能算大师呢。”
风水界对他的误解究竟从哪儿来?
怎么每个人都喊他大师,上次跟颜空还有白眉澄清,都被回了句:“你又跟我开玩笑。”
“就是啊,不过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能被喊大师?”从客厅里传来一声颇为不屑的冷哼,“让所有同龄人在门口候他一人,好大的派头!”
什么都没干先被怼一通,秦沉有些莫名地朝说话人看去,那是个中年男人不胖不瘦身材管理得当,与他一起在客厅坐着的还有近十个中年男女。
这都是颜家人?要这么多人一起用餐吗?
秦沉心里隐隐觉得,今天这顿饭可能不会吃得太轻松。
被怼的秦沉还没吱声,那七人中有个黄短发的娃娃脸少年先出了声:“爸,你离得太远看错了吧,秦大师是黑头发,我才是黄头发。”
他皱着鼻子语气认真,让人一时难以分辨这人是不是在搞笑。
“嘿陆明朗,你是不是智……”男人气得瞪眼,可再傻也是自己亲儿子,他生生把那个‘障’给憋回去了。
“这是陆伯伯,当初他讨厌学道法执意从商。陆老前年突然去世,陆家没了继承人,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只有明朗筋骨还行,这次来是想拜我爷爷为师。”颜空小声跟秦沉解释,“可是我爷爷已经决定收你为徒了,他刚才正因此生气呢。”
陆明朗年纪不大,今年刚成年,脾气好的出奇。
明明颜空当着他面揭陆家短,可他不仅没生气,还朝着颜空嘿嘿一笑。
……难怪把他爸气成那样。
“收我为徒?”秦沉抓到重点,瞧了眼站到自己身侧的周易,“可是我有师父,周易是我师父,颜老怎么要收我为徒。”
“嘶……”听了他的话,除颜空外其余六人俱倒抽气。
秦大师居然拜周易当师父?虽然打小就知道周易天资高,也知道这些年他的道法神速提升,可到底是同龄,关系拉得太近了。
大家第一反应都是不可置信——秦大师怎么会瞧上周易呢?颜老不比周易强?
每人看向周易的眼神突然都不对劲儿了,可又不敢明说。
见周易眼神要往这边儿扫,六人又都强行撇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作无事状。
秦沉:“……”
风水界都什么破毛病。
小辈儿们惊讶不解,那边有人乐了:“哎颜叔,听见吗?人家有师父,不愿意做你的徒弟。”
又是那个陆伯伯。
“陆家老大你又逗小辈儿。”这声音温和亲切,秦沉看去,一位白髯老人站在二楼,正和善地朝他笑。
“颜老。”周易这才上前拱手喊道,语含敬意。
其他人也毕恭毕敬地跟着叫人。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颜老摆手笑道,“沉沉有师父不假,可也没说不愿意做我徒弟。秦沉周易,你们二人随我来书房,饭点到了,颜空你先带着大家入座。”
“是。”颜空低眉道。
有外人在场时,她绝对乖乖女,再胡闹也不能丢自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