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强来到客厅,看他的样子只能用四字形容——灰头土脸。
“这不公平……”郑帅眼含泪水,看着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凌乐乐,又看了看穿着稀薄睡衣的王君,冲林强道,“你丫在这儿过着帝王般的生活,我自己犯**去碰一鼻子灰……”
郑帅又指了指门外:“那两个门神是几个意思!侍卫么!你真拿自己当帝王了么?”
“哦哦……拜托朋友请来的保镖,很贵的。”林强摆了摆手,安慰郑帅坐下。
与此同时,王君端来热水,凌乐乐也撑起身子凑来。
“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本来对自己的情报能力很自信的……”郑帅低头道,“那里太可怕了……我吃碗烩面都拉肚子了……”
郑帅开始讲述这一路的遭遇。
下飞机后,他首先询问如何去那个县,而后被拉上奇怪的黑车,明明十几公里的路被绕到了五十公里,花去300多块。而后他千辛万苦找到张宝树的身份证地址后,却发现完全是个废弃的空宅。郑帅无奈,又开始四处问乡亲,来回奔走,最后只找到了张宝树的坟头。
他不甘这样回来,又求爷爷告奶奶,终于又付出了一些实质姓代价,从村委手里要到了张宝树家人的联系方式。张宝树当真是个强人,儿孙满堂,今年应该120岁的他,已经繁衍出了六代人马,每代各有分支,遍布全国各地,而且其有很多都已经老死了。现在能确保在世的也仅仅是张宝树的曾孙子。
郑帅难以想象丫是怎么做到的,联合银行成立不过十四年而已,为毛120岁的他会有一个联合银行的账户呢……
联系了二十三位张家后人,听过全国各地的方言后,郑帅果断放弃归队了。
林强听过整个过程,长叹一声:“还好我没去……太可怕了……”
“宝树……真的是神……咱们以后别找他老人家麻烦了。”郑帅就快哭出来了,“林强,我尽力了……”
“没关系的,这条线本来也不太可能有收获。”林强拍了拍郑帅安慰道,“这个账户已经完全暴露,对方也不可能再使用了。”
“对了,说到暴露,有一点很奇怪……”郑帅嘟囔道,“按照系统内信息显示,张宝树账户转款,就是在咱们行蓟京的一个营业厅办的,根据调查惯例,纪委应该要求查看当天营业厅的监控。”
“嗯,这点我也想过了。”林强冷笑道,“不多不少,纪委来的时候,距离这笔汇款的时间刚好三个月。”
“是啊……”郑帅摇了摇头。
“三个月怎么了?”凌乐乐不解问道。
“应该是银行保留监控录像期限只有三个月吧。”王君道。
“没错,几天前那部分录像存储刚刚被新录像覆盖了。”林强托腮道,“汇总这些信息的话……首先,对方在三个月前就决定整凌晨了;其次,对方很清楚联合银行的内部机制,以及夏馨在联合银行的账户情况,连夏馨为了应付业绩,办的‘国声音’卡都知道。对方唯恐夏馨意外发现那张卡的存款,因此选在刚好三个月的时候举报夏馨。”
林强下意识地说出这些推测后,才发现凌乐乐也在身旁,不该说这么多,后面的话愣愣咽了回去。
此时,凌乐乐只幽幽叹道:“知道妈妈也出事了,爸爸一定很艰难吧。”
林强遥遥想着,在一个地方,或者三个不同的地方,凌晨、夏馨与刘铭被分别监管,无法接触外界,他们三人只要任何一个人坚持不住,为了其它人的周全而被迫供认什么,此局便算是败了,届时罪名成立,再无翻案可能。
现在的他们,挣扎在绝望的边缘。
林强多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努力,在外面,留存着最后的希望,挺过去就有机会。但可惜,不会有人告诉他们这些的。恐怕郭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再见刘铭的机会了吧。
嘭嘭嘭……
叩门声响起,八两金找来的保镖在门外道:“林老板,有人来找,姓祝。”
林强一惊,断开思绪匆匆过去开门。
门口,祝丰山面露忧色,望着林强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你不找我,只能我找你了。”他叹了口气道,“领导当成我这样,真是丢人。”
“快请快请,我不是不找你,是不知该说什么。”林强连忙招待祝丰山进来,冲房的众人挥了挥手。
王君与祝丰山见过,礼貌姓地打招呼:“祝行长。”
“哦,好好。”祝丰山随口一笑。
随后,王君便推着凌乐乐进屋,郑帅也打好招呼告退。
“我一来,都给吓走了么。”祝丰山坐在沙发上自嘲道。
“时间太晚了,也该睡了。”林强送上热水,坐在他旁边,先行请罪,“这件事事发突然,当时我确实不太理智,给行里添麻烦了……”
“我看不是给行里,是给你自己添麻烦了。”祝丰山抬手指了指林强,而后又无力地放下,“本以为,你决定留在龙源,就不打算掺乎那些事了,哎……”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林强直言道,“夏馨对我有恩,不得不报。”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等风头过了么。”
“那就晚了。”
“……”祝丰山楞了楞,呆呆问道,“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脱罪?”
“嗯。”
“这……这……难度颇大吧。”祝丰山是明白人,当即劝道,“你要知道,纪委双规,都是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