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姆斯一向敬重米尔顿,忠心耿耿,听亚瑟乱泼脏水,甚至牵连阿曼达,不由得震怒。
“米尔顿是亚瑟和梅林用魔法杀死的,我到现场仔细勘察过,那些马蹄印迹看起来杂乱,实际上只是两匹马来回奔跑造成。如果撒克逊人伏击米尔顿,双方交战,应该留下几十匹马的痕迹。”
梅林虽然神通广大,但对于马的认识远不如原始时代的土著。事实正如罗姆斯所说,梅林施展异能干掉米尔顿及其随从,然后和亚瑟骑马在附近乱跑,伪造战斗场面。孰知罗姆斯精通马性,辨别出只有两匹马。
罗姆斯的论述很有说服力,在场者相信了一大半,纷纷向亚瑟投以冷眼和厌憎。
背叛是最叫人反感的行为,况且米尔顿对亚瑟仁至义尽,不仅大力提携,还把女儿许配,等于是当继承人培养。
当此情形,徐牟林除了咬牙不承认,没别的好办法。
“罗姆斯,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谁不会说,你干脆把不列颠的所有坏事全栽我头上得了。”
“证据肯定有,后天会盟的时候我将当众宣布,请全体领主决断。”
徐牟林傲慢道:“抱歉,你没机会等到后天,要么现在拿出证据,要么老实认罪,乖乖跟我回坎巴拉。”
“阁下似乎很心急,一两天都等不了,”库塞尔插话,不留情面地讥刺,“难道做贼心虚,想杀人灭口?”
“库塞尔,你铁了心要作对?”
“既然你重视证据,那么罗姆斯是凶手的证据在哪里?请讲给大家听,如果在理,我们不阻拦你带走他。”
徐牟林没有证据,但是,他有合理的处置手段。
“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按老规矩,请公正的主作裁判。罗姆斯,我以潘德拉贡的亚瑟之名,要求决斗。”
古代欧罗巴法律体系薄弱,时常定不了罪,采取听天由命的方法,让上帝审判。
例如有女子被控告失贞,便命她赤脚从烧红的铁块上走过,安然无恙则无罪,烫伤则处刑。
若原告和被告各说各的理,法官难以判断是非,往往判决“司法决斗”,胜利的人即正义,输的人丢掉性命也丢掉荣誉。
这是通行的风俗,为大众所接受,比普通法律更具威慑力,因为神是不会出错的。尤其武士注重声名,当一方要求“神判”时,另一方几乎不能拒绝。
面对亚瑟的挑战,罗姆斯犯难。
亚瑟携大胜埃阿斯的威名进入坎巴拉,米尔顿很赏识,撮合他与女儿来往。一些骑士不服气,提出比试。亚瑟身躯瘦小,力量却非常大,一枪刺出、一剑砍下,对手根本招架不住。罗姆斯在场边观战,自问难以匹敌。
他不怕死,可一旦决斗失败,老领主米尔顿的冤仇将永远无法昭雪。
聪明人看出罗姆斯内心怯战,硬打的话凶多吉少。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亚瑟,你对库塞尔领主不敬,我身为臣下,有义务给你一个教训。其他事往后放一放,先过我这一关。”
说话的人是一名褐发青年,气质超群,在一大群粗野的布立吞骑士中鹤立鸡群。
徐牟林发问:“你是什么人?”
“诺曼底的兰斯洛特。”
徐牟林一愣,再度仔细端详。就是这小白脸给亚瑟王戴绿帽?如今老子成了亚瑟王,你岂不是要撬老子的墙角?
他越看越不爽,因为兰斯洛特长的太帅。
前世徐牟林身高一米八几,五官端正,运动员的健美体格,颇有女人缘。穿越后的桑德伯格一副瘪三相,细胳膊细腿,有辱观瞻。像那个便宜老婆阿曼达,一直对徐牟林不冷不热,想必是看不上他的长相。
倘若兰斯洛特现身于坎巴拉宫廷,一顶绿帽子妥妥的跑不掉。
徐牟林恶向胆边生,干脆今晚顺手宰了他,省得多事。
“很好,我就过你这一关。”
“现在开始么?”
“开始。”
三言两语,一场决斗约定,亚瑟vs兰斯洛特。
暴力是男人最热衷的两件事之一,从古至今不曾改变过。骑士们兴奋,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兰斯洛特,干死黄毛小子。”
“瞧亚瑟的可怜小身板,怕不会自己从马上掉下来,兰斯洛特,一个冲刺送他上天堂。”
“上什么天堂,背叛主人的恶棍该下地狱!”
兰斯洛特加入库塞尔领地后,多次与同僚切磋,展现出超凡脱俗的技艺,深得敬佩。库塞尔诸人怀抱必胜的信心,给他加油鼓劲。
一些杰兰特骑士起哄附和,他们知晓自家领主的立场,并且反感亚瑟的叛主行径。
徐牟林面带冷笑,拖着腔调慢悠悠说:“杰兰特,你的人很冲动,我能放心请你当公证么?”
决斗需要请一位公证人主持,公证人的立场应当不偏不倚,不能从参与方的阵营中挑选,本地的主人杰兰特是天然人选。然而杰兰特同库塞尔暗中勾搭,又被亚瑟抓进地牢,肯定做不到公正,亚瑟找理由否决他的公证人资格。
杰兰特正想反驳,一旁的兰斯洛特抢先开口。
“不用劳烦杰兰特领主大驾,眼下恰好有几位更符合条件,相信潘德拉贡阁下会满意。”
“谁,在哪儿?”
“那边。”
兰斯洛特手指人群的后方,大家跟着扭头望去,沈泽等四人暴露于众目睽睽下。
“他们是秦尼斯坦来的异乡人,与所有布立吞人没有利益瓜葛,做公证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