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没想到这么晚了,会在都统帅府遇到贺月,狭路相逢,一怔之下,风染跟庄唯一赶紧躬身行礼。贺月亦远远停了步,道了声:“平身。”等风染站起来,望着风染,淡淡问了声:“你们今儿这节,过得高兴罢?”又看着庄唯一道:“你回来得真晚!”
不知怎么的,风染觉得贺月这句话说得,竟然带着几分嫉妒之意。一时,风染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都已经亥时了,皇帝还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都统帅府里做什么?难道皇宫里是不过中秋的么?
庄唯一回道:“臣惶恐!”
贺月收敛了神色,说道:“你们过得开心,就好。朕回宫了,不用送驾。”带着护卫内侍,侧身从风染和庄唯一的身畔走了过去。风染回头看着贺月离开的身形,虽然不算孤单,那淡淡的神情,总让人觉得冷清,连眼眸里都盛着冷清。风染想起去年冬月时,贺月用庄唯一的生辰骗他入府,也是在这样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贺月用双手合着他的手,替他取暖,那时,贺月全身都是温暖的,连眸子里都盛着暖意,消融了风染凝结在心底的玄冰。
尽管自己那么粗鲁地错怪了贺月,但是贺月并没有生气,还是一直都对自己很好,虽然避着不见面,可是贺月从未停止过对自己的关心。风染又想,贺月为什么会断然拒绝跟他搭伙吃饭?贺月以前不是挺喜欢跟他欢好的吗?贺月什么都不图他的,究竟为什么呢?
风染虽然对敌人冷酷毒辣,但对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心肠却是极其柔软的,贺月一直对他好,风染并不是不想回应,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废寝忘食地批阅公文?或是殚精竭智地筹谋战事?可那都是公务。风染知道在贺月心里,公务政事是要跟私情分开的。风染不知道该如何在私底下回应贺月对他的好。
难不成,半夜里送盏什么羹进皇宫去?可那也要送得进去呀!自打皇宫被夺之后,皇宫的门禁就变成无比森严。风染想着,要是下次贺月馔悼,他就请他进来坐。知道贺月避着自己,并不是要冷落自己,主要是怕一不小心拨撩到了自己,导致自己泛起情潮又不得抒解,大约也怕自己又因此溢了精,对身体和寿数都不好,总归是爱惜自己的意思。其实风染的功法并没有练到那么高,只要隔着一些距离,不发生气息相闻,肌肤相触,风染还是没那么容易被拨撩的。
等贺月走远了,看不见了,风染才问庄唯一:“你知道陛下在府里?”
“嗯。”
等我?可是,风染没敢问出来。他们在容苑里聊得开心的时候,贺月冷清地呆在都统帅府等他?等他做什么呢?一起赏月吗?后宫那么多妃嫔,还怕没人陪他赏月吗?
过了中秋,凤梦大陆的形势骤然严峻了起来。雾黑入侵以来,百业萧条也就不说了,凤梦大陆的东西两路和北路在雾黑和匪嘉的双重统治下,先是死了许多平民,活下来的百姓也流离失所,导致土地大面积抛荒,不少地方赤地千里,凤梦大陆以前存下的陈粮,也在这两三年的战争中消耗一空,许多人都预见了即将来临的荒年,那稻谷长在地里尚未完全成熟,就有人抢收,这一开了头,顿时成了一股风,在匪嘉辖地,秋收时节便开始抢粮,那尚未成熟的稻谷提前收割了,人为导致减产,对缺粮情况雪上加霜。匪嘉里人心惶惶,忧心忡忡,到处弥蔓着悲观绝望的情绪。
抢收粮食行径差点从匪嘉传递到中路三国。三国急忙派兵,日夜看守着田里的粮食。贺月赶紧发布安民诏书,说索云国所产粮食足够养活境内百姓,虽非丰年,但也不是荒年,叫大家不要囤粮,没粮的也不要惊慌,官府会开仓赈饥,叫百姓放心。然后把这安民诏书发下去,叫由甲长里长负责,传达到每村每镇。随后,贺月又向汀国喆国发出照会,说汀国喆国如果粮食不够,索云国可以提供支援,三国互为守望,当精诚协作,共渡时艰。
能够避开战乱,安居乐业,中路三国,尤其是索云国可以算是凤梦大陆上的一方乐土。
有风染打理指挥战事军务,贺月便专注于吏制政务的革新和整顿,民生民心的安顿和安抚,诸工百业的扶持和优惠,也严厉打击贪污腐败,官商勾结,欺行霸市,忧乱民生的行径,大力倡导仁义礼智,忠孝节悌,信恕勇让这些在凤梦大陆流传了上千年的传统美德和风俗。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的关系,索云国的经济可以得到长足的发展。尽管如此,索云国的赋税收入,并没有太多的减少,经济并未大幅衰减,加上以前的国库储备,预计还可以支持几年的战争。
贺月在这期间,把他以前的政治想法和各项惠民惠农惠商惠工等策略一项项实施起来,印证了对错,取得了经验,也为一统凤梦之后所要实施的国策作了先期探索,为尽快实现为百姓安身立命的目标,可以少走弯路错路。同时,贺月也向其他七国展示了自己治国理政的强大实力。有异心的几个王爷,看了贺月提纲挈领抓紧权力的强劲手腕,从容驾御制衡各方势力的超卓能力,不得不息了夺位之心,且做自己的清贵闲散王爷。
因为一早就对战争有足够的估计和衡量,虽然支撑战争的有许多方面,但最根本的是粮食,自贺月开始,整个朝堂上下最关注的就是农耕,绝不允许土地抛荒,且鼓励开荒,除了稻谷,鼓励种植各种可以充饥的高产农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