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眉心拧着。
许是落下的发挡住了视线，她随意抬手，将头发别在了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
姜成眼神落在她脸上，她眉目如画，停顿了几十秒，视线仓皇收回。
简晨阳也瞧见了她的动作，她在试图用手将那片肿起来的地方揉散。
可她的那点力道，除了让疼痛加剧，根本没用。
周思而没想求助，她疼的咬唇，垂着眸，硬是扛着。
简晨阳看她那越来越没有章法的手指，将手里军衬往旁边一扔，直接伸手将她扭伤的脚握了住。
她慌了一下，身子往后仰，但没有叫出声。
简晨阳的手掌很修长，但又带着同样的粗粝，他将她脚握住，放到自己膝上。
周思而想抽回，却没抽回来。
他没管她在想什么，大手握上脚腕，给她捏。手法不一样，力道不一样。
还是疼，但红肿起来的地方，微微发起烫。
他们受伤是家常便饭，部队里军医有限，人一多，很难轮的上，总不能就生受着，时间一长，这种小扭伤，他们自己动手就能治好。
可能是简晨阳的手法起了作用，周思而便觉得脚腕没有那么疼了。
他松开手，她便试着将脚收回，落地的时候，还特意用了力。
姜成一直在旁边看着，捏着军衬的大手微微收紧，他视线上移，看她安静柔和的侧脸，不由得开口道，“你身上衣服？”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他这个时候，少了白日里莫名的针对，声音听起来有些浑厚。
周思而微微抬眸看他，她懂他的意思，可她将军衬脱下来，里面就剩下胸衣了，根本遮不住什么。
白日里的针锋相对，在暗色的防空洞，消融不见。
姜成手里的衣服已经半干，被她那双水润的眸子看着，心头狠狠一动，他莫名烦躁，将手里衣服扔给她，“你换上这个。”
尽管有火堆烤着，但冰冷潮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依旧让她浑身难受。
他衣服扔过来，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姜成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
另一边，简晨阳没抬头，却站起了身，走到洞口。
周思而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又看一眼两个男人宽厚的背影，一垂眸，解扣子，扣子很难解，她有些急，但一丝声响都没发出来，而那两个男人也一直没回头。
她终于将姜成的衣服穿好，才缓缓出了口气，“可以了。”
外面雨声那样大，她声音在雨声的衬托下，分明低的不可闻，但两个男人显然都听到了。
姜成回过头，瞧见她穿着他宽大的军衬，扣子都系到了领口，系的严严实实。
他只看了一眼，就将她换下的衣服拿了过来。
简晨阳走回来，脸色不好，黑云压城，下着暴雨，这阵势，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了，可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
他身子半蹲，俯身往火堆里添干树枝，声音冷静，“雨还不停，就要在山里过夜了。”
现在下山很危险，他们不能冒险。
周思而眼皮一跳，看外面磅礴的雨势，整个人越发的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