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恍神只是一瞬间,许紫烟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跟在阮烟罗身边,是她自己求来的,因为卫流不可能让一个单身女子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要想时时刻刻跟着卫流,就只能去服侍阮烟罗。
早在她跟着阮烟罗的第一天,卫流就跟她说过,让她揣摩阮烟罗的神情仪态,因为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对于许紫烟来说,这其实是一个极残忍的要求,她喜欢卫流,可是却要去学卫流所喜欢的女子的一举一动,只是为了有天,这个女子有需要,她可以顶上去。
可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要承受后果,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照着卫流的要求去做了。
现在她跟着阮烟罗不过两个多月,虽然很多地方都还学的不太像,可是要想蒙混那些只见过阮烟罗一面的楚皇等人,却是足够了。
接连做了几个表情,确认面具和皮肤确实紧密贴合,没有什么破绽了,再听听马车周围的打斗声越来越弱,许紫烟深吸一口气,差不多到她出去的时候了。
一掀车帘,正要矮身出去,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拦住他们!”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许紫烟下意识加快了掀开帘子的动作,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一下子变了脸色。
来人面容俊朗,双眉却紧紧地皱在一起,抡起的兵器大开大阖,似在挥舞着自己心中发泄不出的怒气,不是许朗是谁?
许朗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士兵,都是他平日里的亲兵,此时从巷子口硬是杀进来,直奔着马车而来。
巷子中的黑衣人显然听到了巷口同伴的提醒,反正马车周围的人也剩的不多了,立刻分出一部分人过来合围许朗和他手下的士兵。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也都不弱,而且好像是惯常一起行动的,合围起来很有章法,很快就把士兵们纠缠住,不让他们再靠近马车。
许朗怒发冲冠,怒吼道:“滚开!”
手中的长枪抡圆了往马前一荡,狠狠逼开马前四五个黑衣人,然后跃上马背脚尖一点,直接奔着马车飞扑过去。
“你来干什么?”许朗一落上马车,许紫烟就低声怒喝。
“跟我走!”许朗一边格挡着黑衣人的攻势,一边同样带着怒气低喝。
“我必须跟他们走,不然会坏了主子的事情。”许紫烟急声说道:“你快点走,别在这里乱来了。”
“许紫烟!”许朗忍不住暴喝了:“你脑子被马踢了!”
如果卫流喜欢她,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价值,他也不会阻拦她。可是现在明明不是这样!
卫流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是代替另一个女人去受罪。
他的妹妹也是南楚堂堂正正的贵女,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跟我走!”许朗拽住许紫烟的手,再次说道:“我会把你从凤城送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可能!”许紫烟一下子甩开许朗的手,字字坚决地说道:“我不会走的,我就呆在主子身边,哪里也不去!”
“你糊涂了!”
“我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紫烟坚定说完,忽然放软了神色,说道:“哥,你快走吧,别坏了主子的事情,我相信主子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那又怎么样?他心里的人始终不是你,他也根本不会娶你!
许朗想要大声吼出来,可是看着许紫烟一脸哀求的样子,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求你!”
许朗痛苦地望着紫烟,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在她小的时候,他没有尽到当哥哥的职责,根本没有陪在她身边,现在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却还是一点也照顾不了他。
全天底下,都没有这么窝囊没用的哥哥。
许紫烟鼻子蓦然一酸,可是她却硬是硬起心肠,一扬手,猛地把许朗推落马车下,大声叫道:“不用管我,保护许将军快走!”
这些话是冲着马车周围的侍卫说的,这些侍卫清楚地知道卫流的计划,也知道她不是阮烟罗,本来他们再抵挡一下就打算假做不敌退走的,反正楚皇也需要有人去跟卫流报信,不会把他们这些侍卫赶尽杀绝,可是许朗的出现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让他们不得不多拼一会儿,以保证许朗的安全。
现在听到许紫烟的话,他们立刻反应过来,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看似扶持,其实却是挟制住许朗,低声说道:“许将军,对不住了。”
说着话,一指点了许朗的穴道。许朗刚被许紫烟从马车上推下,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防备,立刻软了身体。
“放开我!”他愤怒地大叫,可是却只能任人夹着离开马车越来越远。
许朗身边的士兵看到许朗被人扶着,还以为许朗受了伤,立刻都往这边靠近过来,许紫烟看着许朗有这么多人保护,料想应无性命之忧,心头也松了一口气。
看看马车周围的侍卫还在假作抵抗着,许紫烟知道她是时候卖个破绽,自己送到那些黑衣人手上。
阮烟罗等人一阵疾驰,终于赶到了小巷附近,一眼就看到守在巷口的黑衣人。
“此路以封,从别处走吧!”黑衣人不想在城中引起太大的骚动,黑暗中又一时看不清对方的服饰,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拦,不耐烦说道。
“你确定?”阮烟罗挑衅一问,勒马上前两步,暴露在一盏昏暗的风灯之下。
“当然确……你是……”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