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摇头叹道:”头领真乃是言而无信之小人。那日在县衙,临别时头领对本官说是朋友,今日却又无端栽害,令本官大失所望。“

孟樵道:”黄口小儿,本头领之志,焉是你能懂?对你汉人而言,尔虞我诈乃是常事。与汉人讲交情,同与虎谋皮无异。“晁衡哑然失笑道:”本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将无中生有之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孟樵冷哼道:“无中生有?本头领之言,乃是顺从天意,亦是大道。”

晁衡哈哈笑产道:”你一人间龌龊之人,亦敢妄称大道?头领可知何为大道?”头领道:“你们汉人常言胜王败寇,胜者所言即是大道。”

晁衡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此才是大道。”顿了顿,又温言道:“头领应惩忿窒欲,与邛人寻求大同,使其安居乐业才是正道。今头领为得邛王一虚名,兴起刀兵,其实是欲置邛人满族于鼎镬之中。”见孟樵有踌躇之色,晁衡乘机又道:”头领可知,七国叛乱军力十倍于邛人,最终落得身亡名裂的下场。此间利害,本官想大王亦是明了,现在幡然悔悟尚且见兔顾犬,未为晚也。“

孟樵仰天大笑道:”你何以大言欺人?莫非想凭你巧言如簧来诈我?“瞋目切齿地一指晁衡道:”无知小儿,鼠胆之辈。若是大丈夫,出城与本头领一战,若是你胜,本头领自当领兵退却。如若不然,休得再聒噪。“

晁衡大喜,大笑道:”有何不敢?只是本官有些担心头领的为人,若是头领退兵半舍,本官就如你所愿,与你战个痛快。“

孟樵看了看晁衡心道:莫非此人真有本领不成?思忖着觉得不可能,又想道:难不成是想以大话唬我?遂点头道:”本头领就依你,不过你若是玩弄甚阴谋诡计,本头领决容你。“

晁衡道:”头领大可放心,本官若是做得此令人不齿之事,那与头领又有何异?“孟樵又被晁衡羞辱一番,但也无计可施,只得恨恨道:”姑且让你讨得一时口角之快,少时,本头领定会将你斩落马下。“说罢,也不等晁衡答话,引兵而退。

晁衡对会池道:”本官带百余轻骑前去应战,将军派斥候到邻县等地调兵。“会池摇手道:”将军,孟樵乃反复无常的小人,将军前去若是有何差池,教属下怎能安心。“晁衡道:”本官若是畏缩不前,岂不受他以口舌,若是他强行攻城,又当如何?如今良机难得,本官前去一会,胜负亦难分。“思索片刻道:”将军可带弓箭手埋伏在两侧,若是见得本官安然,将军自当悄然而退。若是孟樵有何异端,将军可射杀之。“会池点头,欣喜道:”将军此意甚好,属下定不辱命。“

孟樵这回倒是没有失约,晁衡带兵行得十余里,见他带千余名轻骑,严阵以待。孟樵嘿嘿笑道:”看来县令大人还有些胆识,但本头领觉得你还是有些不自量力。“

晁衡讥笑道:”本官觉得头领乃插标卖之人,若是抚来降,本官亦可饶你性命。“孟樵恼羞成怒,骂道:”孺子竟敢轻视本头领,今日让你看看本头领刀之锋利。“说着手持双鞭,拍马来战,晁衡亦不敢怠慢,拔剑小心应付。

果不其然,孟樵并非浪得虚名,显然是经过名家指点,双鞭舞得是滴水不漏,让人眼花缭乱,邛兵阵阵叫好。孟樵甚是得意,大喝一声,左手一鞭直取晁衡面部,晁衡俯身让过,右手一鞭直取晁衡腰部,晁衡用一招高山流水一挡,孟樵尚沉浸方才那连环鞭中,晁衡趁势一招行云流水。

孟樵大惊失色,挥鞭来挡,然而晁衡岂能让他得逞,一招流水朝宗,又接踵而来。孟樵手忙脚乱,好不狼狈,匆忙间左腕中了一剑,手中铜鞭拿握不住,掉落马下。

晁衡想试试白马剑法,一招无穷有穷,直取其心窝,孟樵拼死挡过,怕晁衡连招又出,胆战心惊,打马便回,逃入阵中,才敢喘息,面色铁色地看着晁衡。

晁衡问道:”头领如何?“孟樵冷冷道:”今日暂且退兵,明日你等着洗颈就戮吧!“晁衡怒道:”真乃无耻小人。“

孟樵神气地哈哈笑道:”只是县令大人愚蠢而已,岂不闻兵不厌诈。“晁衡有意激他,佯怒骂道:“你丧尽天良,就不怕天怒人怨,落得身异处的下场。”

孟樵听闻,暴怒道:“本头领原本爱惜你的才具,不忍加害,你却屡次冒犯,今日岂能容你。”说罢,引军掩杀。

晁衡带领军士退却,孟樵在后死死追赶。孟樵心生叛乱已久,马俱是从西城引进的良种,耐力与度非同一般。眼见就要追上,只听得一声鸣镝声,道路两边各闪出一彪人马,也不话,张弓便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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